陶挚就笑道:“我在王爷书房看到的地图,与这幅还有一些不同。”
众人问哪里不同?陶挚看宗韶,等宗韶说,宗韶轻微摇头,道:“你尽管说,我书房中图是当时兵部官员讲课时我临摹下来的,那时我也就七八岁,细微处都不记得了。”
陶挚便道:“我画下来你看。”
他到桌案前画图,待把那幅图中长江沿岸部分画完,抬头,见众人都目光惊异地看着他。
陶挚只得笑道:“我第一次画这种图,画不好。”他望向宗韶,宗韶温厚向他笑点头,对众人道:“请荀将军和廖外郎参详参详,也许有些用处。”
宗韶这么言语平静,廖缃、荀灿等人也就收起惊讶,开始讨论地图了。
荀灿不自禁地就讲起去年那场魏国大败之战的行军路线,他讲至一处,陶挚不由轻呼:“这里应该留一支军队,以防这一路敌人突袭包抄。”
说完陶挚就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因为廖缃、荀灿等人都那样惊愣看他,陶挚微窘:“我胡说的,荀将军接着讲——”
荀灿看着陶挚,一字字道:“当时公子若领兵,我大魏五万男儿也许就不会全军覆没了。公子料得准,就是在这儿被夹击包抄。”
陶挚些微不安看向宗韶,宗韶轻揽他,给以抚慰,对荀灿道:“请将军接着讲——”
回房后,陶挚问宗韶:“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话?”因为从荀灿那里出来,众人看他的目光不一样了,廖缃是惊奇不信,荀皎是讶异不解,荀灿是惊喜爱重,宗泓是淡然微笑,只宗韶温和清静一如既往。
宗韶爱恋地看他:“阿福,你的天分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以前简岱没赞过你?”
“简伯父自然是鼓励我——哪里是天分,你不知,我小时候,我父亲与我游戏时就是把历史上战役画图复盘,让我猜下一步行军方向——”
宗韶温厚爱怜地看陶挚:“那时候你才六岁——阿福,与你在一起,我知道了什么叫天分和悟性,那是我——乃至廖缃荀皎一世追也追不上的。想来人间就是有你这样的人,鲜明告知神与凡人的区别。你要爱惜这天赋赐予,留在大魏,有荀将军教你,假以时日,定可以为国做贡献,不要随我去南梁,被异国埋没折毁,你可理解?”
陶挚无奈向宗韶笑:“你也不用这样赞我。”
宗韶笑道:“你可知,你父亲曾在宫中教皇子军事,我书房中那幅山河地理图就是临摹你父亲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