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缃翻译了,宗韶擦了泪,将翡翠还给少女。少女握住玉佛,道:“我带你们去见他。这会儿夜深人静,随我来。”
他们四人随安小姐出了偏院,穿甬道,过练武场,沿途遇到巡卫,见了大小姐都忙行礼退避,不敢发一言问询。待到一地,拍门唤醒守卫,那两守卫忙点了灯笼引路至地窖前。安小姐开了铁锁,命:“守住这里,不许动一步!来人拉铃通报!”
“是!”守卫畏惧道。
安小姐关了酒窖门,上锁,然后打着灯笼当先下台阶,陶挚坚持走到这里,下台阶就有点坚持不住了,荀皎满面歉疚又关心地扶住他,轻声问:“行吗?要不你别下去了,台阶挺陡的,我们在这里等他们。”
“不,你去护卫王爷,我慢慢走。”
宗韶已下了几级台阶,听了他们对话止住步,回到陶挚身边,问:“怎样?”
陶挚清和一笑:“没事。荀兄你陪王爷下去,我站一会儿就好,你去吧。”
“廖外郎,你照看一下陶挚。”宗韶吩咐。
廖缃应了一声是。
宗韶与荀皎随安小姐下去了,里面还有门,咣当一声打开关上。
陶挚立定匀一口气,痛得他汗已湿透衣衫了。
廖缃扶住他,“这一路公子走得艰难,我一直等着王爷过来搀扶公子,哪怕问候一声,让你停留别跟着了,谁想他的心全被简意牵走,完全忘却公子——”然后问:“陶公子,你伤心吗?”
“有点。”
廖缃意外陶挚的坦然,道:“简意就是他的命,我们都是过客,是简意不在他身边时的替代。”
陶挚没应声。
“是我唐突了。我都要被福王憋闷疯了。我那时以为他是真心待我,一颗心没有防备地给他,总是不肯承认他在应对敷衍,可一触到简意,就碰得粉碎,幻想都不留。他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都不能恨他。”
“我不恨他,我喜欢他。”
廖缃怔了,转头对墙壁,稍会儿在暗影里悄悄抬起衣袖。
地窖深处隐约传来说话声,却听不清。
黑暗里的廖缃清缓亲近声音道:“你不去看相会也好。”
“我其实挺想看的。”
廖缃意外,笑了:“陶公子是有意思的人。但愿我方才的话没伤到你。”
“没事,我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