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人美,性情好,手艺巧,她丈夫白得这样一个妾,怎会不喜欢?她原是南梁宫女,随淮王妃陪嫁来京都,被送给我娘,因我喜欢听她唱歌,被指来照看我。她总是一边做针线一边给我唱歌或讲故事——”陶挚低头黯然。
“是不是为了她选择留在夫君身边、不随你走而不高兴?”宗韶道。
“她在受苦,瘦成那样,我是为她好。”
“清徽,若病的是我,你可会离我而去?”
陶挚诧异看宗韶。
宗韶微笑:“便再辛苦,也不舍得离开是不是?安娘便是此理。”
“这不一样……”陶挚低声。
“怎么不一样?”宗韶笑问。
陶挚愣了,没有应声。宗韶这是,在套话讲情……
午饭在寺庙吃素斋。因已提前安排好了,庙里主持恭敬迎接。待用罢饭,宗韶带陶挚游览庙宇。陶挚看到哪里,主持就讲解到哪里,陶挚翻阅经书,主持就立即命人将经书每样包两本给他们带回。陶挚本还想拿起木鱼细看的,忍了没有动手。
宗韶布施了银两,主持千恩万谢送他们上了车。陶挚对宗韶笑道:“我前些日子逛到这儿,说庙里装修,没让我进来。今日仍未完工,却让我们进来。有王爷一道出行就是好。”
宗韶笑道:“待我与你把京郊的寺庙道观都逛了。”
“那得耗费你多少银子。”陶挚笑道。
“我平日也没什么花销。我所有的便皆是你的,你不用客气。”
陶挚“啊”了一声,没接住话,被震呆在那里了。
我所有的便皆是你的——当然朋友间也可以与子同衣、与子同袍。
车轮吱吱嘎嘎地行着,陶挚又不是傻子,脸不由有些发烧。
当然天气也是真热。
宗韶说这样的话,就是成心表情述意,一步进一步招惹自己。
这么下去可不行。
过了一会儿,陶挚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再去简意家劝劝他吧。”
“行。是你先去,还是我先去?”
“为什么不一起去?”陶挚不解。
宗韶微笑:“我们一起出现,怕你简伯父误会。”
宗韶笑得暧昧,陶挚的脸又热了,当即不再回避,扬眉笑道:“我们已同车行了这么一大圈,王爷认为还有清白的余地?”
宗韶的脸也红了,不自在躲开目光。
陶挚终于明白宗韶为什么故意说那些话招惹自己了,因为此时宗韶的样子,太好看了!
陶挚忍不住笑,找到了应对宗韶之法。谁怕谁啊,以后暧昧话你还敢随意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