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抬起头，认真看进裴岁的眼睛：“如果她需要我的血才能好呢？”
从两人身旁穿过的风好像突然暂停了半秒，一片静寂，无人再开口。
先打破了沉默的是裴岁，他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昭你的血要有那么好的功效，还需要我们这些医仙干嘛……”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陆昭打断了：“我说的是真的。凤凰的心头血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的传闻你也听说过不是吗？你会为了清缘来取我的心头血吗？”
终于问出口了，陆昭平复了下不稳的气息，这个问题已经变成了昭的执念之一了。她临死前想的除了自由便是想找那个聒噪的少年再问一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要取的是她的心头血，会不会为了另一个人而这样伤害她。
“我不会！”这次裴岁回答得很斩钉截铁，“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一个朋友去救另一个朋友。更何况，我怎么舍得……”最后的尾音消散在空中，几乎没人听到。但两人都不是凡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陆昭感到心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引起的悸动使得眼睛酸了一下，眼泪不可控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最终滴落在茂密生长的草叶上，清晰地发出一声“啪嗒”。心中的暴虐还有不甘缓缓消退了些，化作轻烟悄悄地离开了那颗被枷锁重重锁住的心。
她又笑了，捂住了眼睛，从掌心下发出闷闷的笑声：“我知道了。谢谢你，裴岁。”擦去了满脸的泪水，她的眼睛不复之前那样压抑，灿若星光地看着他，再道了遍谢。谢谢你解救了昭，把她从漆黑无比的地狱拉了回来，也谢谢你，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可有可无的，总是被抛弃的。
裴岁呆滞着脸看着陆昭哭哭笑笑，手慌得怎么摆都不知道了，只得慌慌张张地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陆昭：“小昭儿，你……你别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说完手又往前递了递，示意陆昭接过手帕擦擦眼泪。
陆昭接过手帕，闻到萦绕在手上因长时间浸淫在药草而散发出的药香，没有拿起擦掉脸上的泪痕，而是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手心里。
“你去跟神王说你有办法救神女，告诉他凤凰的心头血可以让神女恢复过来。”陆昭带着因哭过还有点沙哑的嗓音说道。
“昭你！我是这种人吗？我怎么会出卖你，让你受到伤害！”裴岁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又有点委屈的质问。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不是你去说，也会有别人说出这个办法，到头来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了你，说不定还会因此获得奖赏。”陆昭也站起身来，好言安慰着裴岁。一时有点哭笑不得，明明刚刚还是他在安慰她呢。
“我不去！”裴岁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看她，“反正我干不出这样的事，我裴岁可不是拿朋友博得上位的神仙。”
“好吧，那算我拜托你帮忙行吗？我是想让你给神王带个消息，我有事和他说。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又出不去，怎么找他？所以只能拜托你了。”陆昭无奈地告诉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