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走了,谁来照顾路老师呢?
凌时兜里的手机又在频频作响,他却陷入了无尽的犹疑,路深猜到他在想什么,宽声道:“我只是不小心吃了些生冷的东西,过会儿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自己忙去吧。”
凌时回过头来看着唇色发白的路深,瞬间意识到上次星光盛典拒酒的事,如此看来,根本不是路老师假装清高不愿意喝,而是他喝不了……
“那路老师你的晚饭怎么办?”凌时仍然有些放心不下。
“外卖。”路深脱口而出。
凌时无言以对,默不作声地转身钻进了厨房,撸起袖子忙活起来。
透明的滑门玻璃将凌时的背影显露无遗,路深诧异地看着他在厨房轻车熟路地操练着,三下五除二就将一锅粥煲在了火上,还正正经经地交代道:“路老师,粥可能要多熬一会儿,你记得关一下火,我……真的要走了。”
路深忍着胃痛怔怔地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这把岁数真是白活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照顾得服服帖帖,愧疚之余,出声叫住了他:“等等,你就穿这身衣服去参加发布会吗?”
凌时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卫衣,好歹是从潮牌店里淘回来的,但仔细一想,确实有些不妥,只好心虚地从门边退了回来,路深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指向卧室。
“去我房间,衣柜里有一件灰蓝色的衬衫,衣角是白色的,换上吧。”
凌时不敢有所耽搁,迈着受宠若惊的步子溜进了卧室,拉开衣柜的一刻,他彻底傻在原地——怎么这么多衣服!衣服怎么这么多颜色!颜色怎么还细分了深浅!
每一件衣服都根据款式和颜色归了类,循着一致的规律摆放得整整齐齐。
灰蓝……我去,灰蓝是什么蓝!
凌时深感每年体检时色觉检查的必要性,对着各式各样的蓝色衬衫迟迟下不去手,又听见路深在屋外无可奈何地补了一句:“右下角,第二排,第三件。”
凌时欲哭无泪,抓紧时间换上了路老师的衬衫,半遮半掩地从卧室里晃了出来:“这件可、可以吗?”
路深莞尔,果然还是自己的衣服顺眼多了:“你自己觉得呢?”
“挺合身的,就是……肩膀这儿有点紧。”凌时稍稍动了动胳膊,有些不自在。
路深倚在沙发上,因为胃里烧得难受还不能轻易挪动,只好对他招招手:“过来。”
“啊?”
“靠过来点。”
“哦。”
“再过来点。”
凌时佝偻着身子凑了过去,路深懒得废话,一伸手就将凌时从遥远的天边拽到了眼前,凌时一个踉跄,双臂撑在了沙发靠背上,将路深锁在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大概只有一拳之隔。
“路……路老师!”
“别动,正好。”
路深对这个触手可及又不费劲的距离非常满意,轻轻替凌时解开了最顶上的扣子,顺带整了整衣领,凌时浑身僵直,完全不敢动弹,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心跳开始莫名地狂飙突进,咚咚、咚咚、咚咚……
路深不是木石做的,自然察觉到了呼吸的逼仄,替凌时打理耳畔的碎发时,指尖竟不自觉地颤了颤,凌时一个激灵:“路老师,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冷热是相对的,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烫,你看你,耳根都红了。”
“可是……路老师……你的耳根也很红欸……”
路深:“……”
行吧,半斤八两。
凌时直到进了电梯才稍稍缓过神来,只是心跳还停在一百多码的高速上。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是一道超纲题。
会场外,苏西心急如焚地翻看着手机,派出去的车也不知道堵在哪个路口了,她只能焦急地守在原地,忽然,凌时从她身后拍了拍她:“咱们进去吧。”
苏西一回头,我X,帅哥你谁!
“对不起,出门耽搁了,路上也有些堵。”
“行行行,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大哥您还是快点进去吧!”
进入会场,里面又是一个灯火辉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