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深受不了这孩子一激动就爱动手动脚的坏习惯,闪得老远:“行行行,你爱我!”
“不是你爱我,是我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乖,吃饭!”路深想浑水摸鱼,不成想摸到凌时这么一条倔的。
“你说不说!”凌时眉毛一横,路深眼看躲不过去,求饶道,“气、气氛不对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凌时勉强放过:“那……晚上再说。”
路深:???
……
小年夜,街边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喜气的灯笼,各家各户忙着囤年货,商贩们便结合天时地利人和,大搞促销,热闹非凡。
越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阶层越爱搞幺蛾子,比如明星酒吧——小年夜派对的红毯能铺完大半条北街,门口还要清高地写着“暂停营业一天,闲人勿进”。
杨新鲜近日的脸色犹如清晨的草叶,总是带着一层霜,纵使嘴上溜着各种人话鬼话,却没一句往心里去了。
她在办公室没事找事地忙了大半天,下午才后知后觉地忆起派对的事,而凌时早早就候在了门外。
杨新鲜推门而出,怔怔道:“你已经到了?那我赶紧叫小吴开辆车来。”
“哎哎!杨姐!你忘了你已经给小吴放假了?”凌时赶紧拦着杨新鲜掏出手机,自然而然地推着她往外去,“你放心,我叫了车来接我们了。”
“你叫了车?”杨新鲜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云里雾里地被带去了地下车库,回过神来,面前停靠着一辆熟悉的SUV。
张直树大爷似的瘫在驾驶座上,瞥了一眼后座的路深:“你不是说来接小凌吗?这位杨女士又是什么情况?”
车窗并未摇上,所有的话都径直贯入了杨新鲜的耳朵里。
杨新鲜叉着腰没好气地看着凌时:“这就是你叫的车?”
凌时脚底抹油地钻进了后座,隔着车门无辜道:“对……啊……”
“嫂子是小时的经纪人,待在一起有问题吗?”路深翘着腿,默不作声地握住凌时的手,彼此心照不宣地对了个眼神。
然而,这一切在张直树看来,就是赤 | 裸 | 裸的阴谋。
“行,多个人也不差这油钱,”张直树冲车外一招手,“快坐上来吧,待会儿北街那边就堵车了!”
杨新鲜勉为其难地坐上副驾驶,忿忿地扯出安全带咔嚓一声扣上,张直树脚底油门一轰:“这车是我的私人财产啊!你轻点儿折腾!”
路深:“……”
凌时:“……”
行至半途,黄昏笼罩,金黄的天幕不知怎地破成了筛子,漏下纷纷扬扬的细雪。
北街大道上又堵得水泄不通。
车里原本放着各种耳熟能详的情歌,张直树却听得心烦意乱,直接切成了广播。
杨新鲜端坐在旁,目光始终落在窗外那些飘忽的街景里,直到广播里字正腔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回过头去,张直树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两人都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
凌时凑到路深耳边,交换情报似的低声说:“怎么都不说话?”
路深轻轻咳了一声,凌时紧挨着他正襟危坐,正经道:“怎么这么堵?会不会赶不上开场舞啊?”
张直树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伸了个不规不矩的懒腰:“赶不上就赶不上呗!每年的开场舞根本不接地气!还不如北街拐角那儿跳钢管舞的美女好看!”
凌时:“……”
路深:“……”
杨新鲜捏着手里的皮革包,竟不自觉地捏出了粉身碎骨的声响。
广播正持续搅和着车里的氛围:“下面是一条国际新闻……据《纽约时报》报道,挪威航空一架原定从迪拜飞往奥斯陆的波音737客机,白天因机件故障紧急迫降到伊朗Shiraz机场……”
凌时心底一颤,偷偷地攥紧了路深的手,而路深只是温柔地拍了拍他:“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