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苦笑道:“有什么替不替的,都是我自己发昏,那姜汤那样难喝,我口渴倒还要又再喝两口,结果才这样了。”
李慎之缓缓道:“你放心,我必不会叫你平白受这一遭罪。”
季陵沉吟道:“可此时便纵与他对质,他也完全可以推诿,只会平白惹他忌惮......”
李慎之轻快答道:“知道,我不寻他对质。”
季陵打了个哈欠,声音重新含糊了起来,“还不如寻个机会,等他落单,将他套上个麻袋,直接锤一顿......”
李慎之莞尔,“这主意好,睡吧,咱们寻个机会,锤他一顿。”
......
到翌日,雨后初霁,但天色却不见晴转。
得知季陵害病,无法继续赶路,魏王果真如他所料,先是有些意外地一怔,接着劝李慎之不若将季陵一个留下,待他大好再跟上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连一个侍人也不留。待听见李慎之开口道不可,又假意多劝他了两句,说了些赈灾事急,百姓安危之类的堂皇之语。李慎之听得冷笑,却故意装成是给他说动了的模样道:“三哥说的也有理,不若就依三哥说的,将他留在官驿,咱们继续赶路,待他好了,再自行赶上来。”
魏王只道他必定会留下,却如何想到他竟会这样说?一时竟张口结舌,半晌才勉强道:“只是此地离并州尚远,叫他一个人赶路怕不太安全,却叫人没法安心——”
李慎之不过是为了看这厮吃瘪,如愿了也不继续与他缠杂,便遂了他的心意,颔首道:“如此,那我便留下,迟几日再往并州,只盼三哥莫要嫌我躲懒才是。”
魏王松了口气,微笑道:“人有三灾六病,也是寻常事,为兄自然不会怪你。”
自此,一行人便只得分开,魏王、水部员外与一些侍从继续赶路,而李慎之与季陵、先前带着的侍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暗卫与魏王留作监视之用的护卫皆暂时仍旧留在官驿。
季陵因药效之故,睡到稍迟些方醒,醒来时得知一行人已走,却气闷得很,只好先锤了顿枕头出气。李慎之在县中走了走,问过了一些事,归来时正见他在锤枕头,心中暗自好笑,自他的手中救出了枕头,照着他的脑袋轻砸一记道:“若你好生吃了粥,再吃了药,我一会儿便有一件你听了准保开心的消息说给你。”
季陵瞪大了双眼,期待道:“何事?你已将魏王套麻袋打过了?”
李慎之勾着一边嘴角,也不晓得跟谁学来的,笑得又邪又坏,只道:“你先吃,吃完我才能说。”
季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忧心忡忡,忽然道:“看你这样笑,让我真的很担心。”
李慎之递了粥碗给他,笑道:“担心什么?”
季陵接过了粥碗,拿调羹拨弄了两下,认真道:“担心你才会被人套上麻袋打。”
李慎之面无表情,拎起枕头,照着他的脑袋又敲一记。
季陵犹有些中气不足,却哈哈哈笑得很开心。
待吃过了粥,又吃过了药,时辰已差不多过午,季陵撂下了碗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李慎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须臾,便有一阵近似于衣料摩擦轻响,一个小小的竹筒自隔扇丢进了内室。
李慎之蹲下身,将之捡起,确认过后递给季陵。
季陵匆匆将之展开,只见上面写道“魏坠马”,惊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慎之道:“叫他先还一点儿利钱给你,余的慢慢还。”
季陵猜测道:“你让...那位暗卫,去做了什么手脚?可他难道便不会疑心是你?”
李慎之淡道:“马儿在田间遇见恶犬,受惊发疯,不慎将主人跌下马背,又有什么好疑心的?便纵疑心,又能奈我何?没有跌断他的脖子,便已算万幸了。”
季陵叹道:“是他使坏在先,的确该教训回去——不过,咱们现下该如何是好?若要继续赶路,其实也无妨,我又没什么大碍。”
李慎之观他脸色,犹不见什么血相,暗道,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说自己没有大碍,自怀中掏出一枚鲁班锁,丢给他道:“吃药,睡觉,若闷就玩这个。”
季陵将之丢回去道:“不玩,小孩儿才玩。”
李慎之颔首,“嗯,其实是因为你根本就解不开。”
季陵中招,果然伸手道:“谁说的?给我!”
李慎之肚里暗笑,却将鲁班锁递回他的手中,坐下来看他专心致志地摆弄。
许多事,步步穷追,不如站得远些看的分明。
并州,便迟几日去,也不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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