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割向了苍瞳,割碎了她的衣物,落在她的身躯上。那就像是击打在一件硬物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苍瞳的衣服都破了,但她似毫无感觉一般,仍然持斧抡向了赢勾的脸蛋。
赢勾被她打得节节后退,脚下踩着花瓣,忙不迭朝海边退去。苍瞳的巨斧挥过,硬生生在茂林中挥出了一条大道。
赢勾以树为栏,欲挡住苍瞳的攻击,可苍瞳不依不饶,追着她的气息一路劈砍,疯了一样,将优雅的赢勾逼得狼狈不堪。
赢勾一边阻拦苍瞳的攻击,一边又想反手攻击,可苍瞳的斧头虽大,但却十分灵活,无论什么都被她劈得稀巴烂。
赢勾被她逼得没有办法,一边抵挡一边破口大骂道:“死瞎子,你当劈柴呢!什么都劈!”
苍瞳抡着巨斧,气势汹汹地朝她劈来,不发一语。月光反射在她面具上,透着冷冷的光。赢勾看着她的面具,心里一阵发苦。
她也没想到,这死瞎子渡个劫瞎了眼睛,还是那么强。
活生生抽干了天地元气,又不用术法,只一味用蛮力劈砍她。
赢勾一路倒退,退到了海边,苍瞳一斧砍向了海水,银辉将海水一分为二,在黑暗中开出了一条大道。
海水猛地倒冲上天,瞬间喷涌,哗啦一声浇灌在赢勾身上。赢勾气得不行,缓缓地抹掉了脸上海水,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小气,要和我打一架是嘛?那好,我要动真格了!”
她说着,甩掉了手上的水珠,仰首对月,变化回她原本的妖魔模样。
月色之下,有一十丈高的妖魔,立在海面之上。月光照射在它青面獠牙的脸上,映出了她漆黑身躯上的片片鳞甲。
罗刹的人族本相有多美,那么妖魔的躯体就有多丑。
赢勾巨爪挥向了苍瞳,带着水牢,想抓住那一抹皎洁的银辉,怒吼道:“是你逼我的!死瞎子,是你逼我的!”
苍瞳闪身,躲过了这一击,闪身出现在赢勾头顶,持斧猛地劈了下去,冷冷说道:“你可真丑!”
赢勾大怒,举手接住了苍瞳的巨斧。它抓着斧刃,用力地将握着斧柄的苍瞳抡向远方,一把甩在海面上,大吼道:“你自己连个妖魔样都没有,连身体都是偷来的,凭什么说我丑!”
最起码它还有个身体,你苍瞳是个什么玩意,只会寄生于她人身上的垃圾!
苍瞳倒飞于海面上,双足踩着水,溅起了一大片水花。浪花于月色下闪耀,苍瞳仰首,借着海水持斧弹向了赢勾,冷冷说道:“你就是丑!”
“你那么丑,就给我离她远点!”
她抡斧,狠狠地砸到赢勾脸上。一道银辉闪过,赢勾庞大的身躯倒在海面上,幻化为原本的模样。
苍瞳背对着她,持斧落在海面上,稳稳站住,冷冷说道:“还有下一次,我就劈了你另一颗牙齿!”
赢勾一袭红裙,躺在海面上。她金黄色的长发随着海水飘荡,像是一株金色的海藻。红裙散开,美若珊瑚,赢勾于月色下袒露了她平坦雪白的胸膛。
赢勾捂着脸,特别心疼自己被劈掉的那颗牙,生气道:“你能耐那么大,十洲之中已经无人是你的对手了,为什么还要留在此处?”
苍瞳拎着巨斧,一步一步走向了海滩,背对着她说道:“我说过了,我要复仇!”
赢勾大声喊道:“复仇复仇,复的是什么仇,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那些人都是你杀的,难不成你还要杀了你自己吗?”
她有些气急败坏,说的话也口不择言。苍瞳没有停下脚步,只说道:“如果你怕了,那我们就不用合作了。它已经知道我回来了,它会找我的。赢勾,如果你甘愿一直这么活着,就这么过下去吧!”
带着这幅妖魔的躯体,背负着鲜血,永远地活在罪恶之中。
赢勾沉默了,她仰首看着月,忽然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某一个夜晚。有那么一抹红裙,从城楼一跃而下,终结了她此后所有的白日。
苍瞳拖着巨斧,走到了岸上,她赤脚踩在沙子上,沙沙作响。赢勾捂着脸,感受着许久未曾感受过的疼痛,唤了一句:“喂,死瞎子,刚刚那一个,是陶埙的主人?”
苍瞳脚步微顿,没有回答她,反而又一次警告道:“我说了,你给我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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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好久。
赢勾,一个没有排面的妖魔。
都说你苍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谁都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