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出来他对我死心塌地——”
“都专门当着我的面讲了,还要怎样?要么我把你送他,就当两家联姻了!反正迟早的事?”
“你这说的什么话。”安德烈的语调里也挂起一丝火。“什么叫送?我是一件物品么?”
“他喜欢你,你就该是他的!”塞缪尔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讲话会这么尖酸刻薄,而他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这样的结果导致他越发地想破罐破摔,他一手夺过安德烈手中的车钥匙——塞缪尔在的时候,向来是安德烈给他开车。“去找金普森吧,别回来了!”
安德烈的火气也被勾起来了。“怎么,他说他喜欢我,我就该和他一伙。那我喜欢你那么久,你是我的吗?”
“永远不是!”塞缪尔话音刚落,车门便被啪地摔上。
轿车扬长而去。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
不远处,金普森缓缓划上了车窗玻璃,瞥了一眼安德烈,离开。
近日里,莱因斯家族流传着塞缪尔和安德烈不合的消息,这样的趋势愈发明显,整的金普森和维克托方都躁动不已。
维克托的焦躁在于,如果这件事促使塞缪尔家和金普森家二合一,那么自己分明就会身处劣势,日日夜夜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随时灭掉。
这个地界上,别说联合金普森,就算是塞缪尔单方面动了真格,维克托也就只有等死的份。
金普森的焦躁在于,这件事八字没一撇,维克托要是发起疯,波及一方,谁也拦不住。而且维克托是毒品起家,做事要比所有人都不留后路,用亡命之徒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塞缪尔像是看不到两方的焦躁,他快活的很,天天醉生梦死,所有的事又都交到了安德烈身上,这样一来,两方更加焦躁。
塞缪尔和安德烈确实不怎么打照面,塞缪尔昼伏夜出,某次被维克托看到两人争执,还是在东边的夜场。
两人争执的内容也很乏味,无非就是安德烈说你不能这么下去,塞缪尔说你凭什么管我之类孩子气的对话。
维克托越发焦躁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事。
如果金普森拉拢了安德烈,那么自己就应该去拉拢塞缪尔。拉拢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所以第二天,塞缪尔常去玩的夜总会VIP包厢里,多了一个长相漂亮的少年。塞缪尔一看到他的时候,不禁挑了挑眉,维克托压根没发现,这孩子长得非常像刚到莱因斯家的安德烈。
金发,蓝眼,新鲜,犀利,就像一柄藏在剑鞘的剑。
塞缪尔顺口道。“维克托送来的?费心了。”
少爷乖顺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塞缪尔全盘照收。反正少年柔软而有韧性,权当一只猫咪。实际上少年并不是一只猫咪,他左右两只手都握了酒瓶,互相磕了一下瓶口,两瓶酒就全开了。
塞缪尔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给在座的所有人倒酒,顺口就问身旁的朋友。“像不像安德烈?”
对方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脸上的笑容十分尴尬。
塞缪尔其实也并不是像所有人嘴里传的那样纸醉金迷,因为他是在尽人事,只不过他总忙于人事,落得一个骄奢淫逸的名号。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相反,他喜欢别人议论他,这样多多少少会蒙蔽一些尖锐的视线。
塞缪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我没有名字。”
“我给你起一个吧。”塞缪尔难得地有耐心。“你就叫安德鲁好不好?”
“是照着安德烈起的吗?”少年眨了眨眼。
“你还知道安德烈?”塞缪尔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我还知道我像他。”少年缓缓从他身上蹭下去,然后单膝跪在他的脚下,目光里满含虔诚,他压低语调。“我像他吗?少爷。”
塞缪尔哼笑一声,勾起唇角。“你一点也不像。”
少年也微笑。“那重新给我起个名字吧。”
塞缪尔并未搭腔,而是自顾自开口。“说来,也确实该和维克托见一面了。”
少年眼底闪过一瞬的光亮,然后稍纵即逝。
“明天吧。”塞缪尔说。他好脾气地搔了搔少年的下颌,就像逗弄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似的。“明天行吗?”
“好。”
“我喜欢你。”塞缪尔说。他伸手扣在少年的后背上,取下一颗纽扣大小的监控器。“不过这个东西,还是去掉吧。”
少年的神色没有丝毫惊恐,他倒是显得很疑惑。“这个东西——不是老板放在我身上的啊?”
塞缪尔微笑着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