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算是明白了。
他重生之后,多了一个年轻人特有的属性——不要脸。原本所有的年轻人都应该是不要脸的,但是前世的他实在是拥有得太多,所以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要脸,少了点自嘲的精神,最后才会被压垮。
因此郑战说,你爱去哪去哪,塞缪尔自然还是形影不离地跟着郑战的。他给约克和郑战的助理都放了假,像模像样地当起了郑战的助理。
郑战:我助理呢?
塞缪尔:我就是您的助理。
郑战:你能离我远点吗?
塞缪尔:那你能重新给我画张符吗?毕竟之前那张我用来折飞机了。
郑战:……
整个摄制组嘈嘈杂杂,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郑战被塞缪尔气了个半死。塞缪尔也并未注意拍摄那边的情况,反正身为总制片的郑战十分清闲,每天带个凳子,带个茶杯,助理给打着遮阳伞,他就在边上看别人忙忙碌碌。
塞缪尔正想再说几句话噎他,大脑里突然迅速地过了一阵电流,就像充电器被插上电的瞬间。正在此时,塞缪尔听到导演说句话:这一段可以用来当彩蛋吧?
塞缪尔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休息时间里所有人围过去的地方——一颗毛发旺盛的、金色的脑袋。
……
不是吧。
安德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不是昨天还在中国吗。
安德烈的目光越过高高的人群,步伐也越过人群,向塞缪尔走了过来。安德烈只划了个手势,一队保镖立即上前拦住嘈杂的人群。
安德烈扬起下颌,唇角清淡地勾了勾,旁若无人地冲塞缪尔伸出手来。
塞缪尔一把勾住安德烈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晃了两晃,顺便贴心地揉了揉对方的腰。“没事吧?”
安德烈就势捞起塞缪尔的双腿,语气低沉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试试?”
塞缪尔几乎是瞬间就从安德烈怀里弹开,整个动作非常流畅。“现在就脱,就现在。”
“得了吧。”安德烈停止和塞缪尔的互相调戏,转身走向养生的郑战。
郑战起身喊了一声老板。
安德烈还未搭话,塞缪尔便向郑战使了个对方并不能看懂的眼色。这个眼色成功地引起了安德烈的不悦,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过多言语。
“最近顺利么?”安德烈问。
“都顺利,就是男主不太配合。”
“他怎么了?”
塞缪尔顺口接了一句。“太骚了。”
系统:非常好!作死度加十!
安德烈似笑非笑地挑了挑唇角,话却是对着郑战说的。“我的情人有点麻烦,你们多多担待。”
郑战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躺回椅子上养生。
安德烈顺手拉住塞缪尔的衣襟,拖着他塞向不远处的车后座。司机开着车在公路上疾驰,车技好得没话说,但塞缪尔就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车速,得有一百八十迈了吧。”塞缪尔说。
话音刚落,司机就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塞缪尔险些磕在后座上。
安德烈扑哧一声。“放心吧,他车技很好。”
“我看出来了。”塞缪尔说。“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完事儿了?”
“小薛总那边行程临时有变,空了我两天时间。”安德烈说。
塞缪尔看了看表。“那你岂不是马上又要走?”
“没错,这就是去机场的路。”安德烈说。“一会司机再送你回来。”
“算,算了吧,我一会自己走。”塞缪尔说。“你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这样你就可以直接来我卧室找我。”
“我想给你个惊喜。再者,趁虚而入,不好吧。”
塞缪尔趴在安德烈颈边,像是叹息似地笑了一声,可以说是标准的低音炮,又像是短促而诱惑地喘了一声。他说。“这种事你干得还少吗?”
“我以前都是趁人之危,亲爱的。”
塞缪尔耸耸肩。“没差别。”
跑车潇洒而又迅速地停住了,塞缪尔差点又磕在后座上。他看了看窗外的人流,大约每到什么地方,都会染上这个地方独有的情绪。比如到医院就是生老病死的焦躁,到机场就是离情别绪的伤感。
“我就要走了,有什么想说的吗?”安德烈问。
“没。”塞缪尔说。
“好吧。”安德烈的脸色顿时十分严肃,他用力地握了握塞缪尔手,转身下了车。这场面太官方了,塞缪尔有点想笑,但却忍住了。
紧接着,一队保镖便为他清出条路,带着他去了机场的另一个方向。好吧,看到安德烈消失在茫茫人群中,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
一路上,塞缪尔和司机都没有讲话,司机开得四平八稳,完全不像是送安德烈的时候那种感觉。塞缪尔莫名觉得有点古怪,但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车的时候,塞缪尔听到司机说了句话,他的语调也非常奇怪,沉重而机械。
——“这辆车,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