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警长倒也不打绊子,径直地低声吩咐身边的几个属下、分工明确。然后他本人缓缓靠近了那个女人。他像是所有人得出的结论一样——显然是被烧死的,但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动物?
塞缪尔和郑战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了猫。
女人被带回警局之后,现场只剩下郑战和塞缪尔,两人看着一地的血迹和阴森的背景,难得地沉默了很久。
“这个宅子,是真有点东西啊。”塞缪尔笑着说。
“为什么这么说?”郑战问。
“不然你给我一尊开过光的玉观音做什么?”
“那是我的护身符。”郑战说。“老板叫我来保护你,我当然会把这件事办好。”
“没看出来你有多喜欢他。”
“是吗,我挺喜欢你的。”郑战的语气轻松极了,就像是在说睡觉、吃饭这种轻松的字眼。“我喜欢你的性格,也喜欢安德烈的性格,因此我会为这份喜欢买单。”
塞缪尔的手抚过那尊玉观音,上好的质地、色泽通透水润,一看就价值不菲。都说穷玩金富玩玉,郑战这尊护身符,怕是也有点故事的。
“这尊观音,你是借我的吗?”塞缪尔问。
“不,我是送你的。”
“为你的喜欢买单?”塞缪尔笑着问。
“对。”
“那你打算送安德烈什么?”
“送你就行了。”郑战好脾气地拍了拍塞缪尔的肩。
“对了。”塞缪尔突然道。“在门口说死了人的那个,是人吗?”
“你也发现了?”
“是的。”
郑战沉默了一会。“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阴气很重?”紧接着他又补充道。“这或许和你的成长环境有关,你从小一直生活在背阴的房子里,很少能照到太阳——这样说希望你不要见怪,因为我详细地调查过你,准确地来讲是所有人,包括塞缪尔莱因斯少爷。”
郑战最后的眼神可以用洞彻来形容,就好像出离了灵魂的、嵌入对方眼球的凝视,因此塞缪尔的眼神钉在他身上。“你想说什么?”
“戴好我给你的玉观音和符,我会保护你的。”
“就算我招东西,我没惹过它们,也不至于来找我的麻烦吧?”塞缪尔不依不饶地问道。
“想想那对死了的夫妻。”郑战说。“想想那些碰上劫匪最后被杀的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人都会有无缘无故倒霉的时候,更何况。”
郑战的话没有说完,就这么戛然而止。
晚上睡觉之前,塞缪尔给安德烈发了一条消息。
“我开始怀疑你把我送来这里的目的了。”
安德烈的消息回得很快。“怎么了?”
“这座宅子是真的有点邪乎。”
“你不是不怕的么:)”
隔着屏幕,塞缪尔都能嗅到扑面而来的嘲讽,于是他说。
“怕不怕和你但不担心是两码事。”
“那你就离开,别拍了。”
“这怎么能换主演?不就相当于白拍了?”
“没关系。”
“好吧,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担心我,晚安。”
这时候,敲门声猝然响起,郑战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开门,是我。”
塞缪尔和郑战面对面坐着,郑战的语气有些严肃,将手机递给塞缪尔。塞缪尔只看了一眼,便满眼都是那个死了的女人,信息传播得竟如此之快,令塞缪尔觉得吃惊,显然是有人拍了照片,找了媒体来的。
“看来要劳烦安德烈给这边来一条指令了。”塞缪尔说。
“不止如此。”郑战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尸检显示,死去的女者胃里有一整只猫。”
“你别告诉我又是那只猫。”
“是的,是那只猫。就是那只左边前肢的粘膜里,多了一块先天长出的粒骨,一根猫毛都不少的、胃里全是斜方晶体的、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