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谁?”
“等七少爷……我家先生。”
“他去哪儿了?”李一帆顺着往下问。
“他,他去北边打仗了……说是外寇占了东三省,他去打仗了……”女人哭得越发伤心。
“你等他便等他,为何要偷别人的胭脂?”李一帆又问。
话音一落,隔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
李一帆觉察到事态有恙,立刻回头冲邹浩喊:“你快闪开!”
隔间门猛地打开,一团强烈的气压将李一帆震得退后了两步。“你看我这个样子,他还要我吗!”女人从隔间里走出来,逼近李一帆。李一帆一步步向后退,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画,口中小声念着什么。
情急之下,邹浩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朝女人照过去。刚才还挽着乌黑发髻,年轻美貌的女人,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披散着白发,凶神恶煞的老太太。
“我说,你先冷静一下……”邹浩还没走近呢,老太太就转头朝他扑过来。邹浩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手里刚好是李一帆给他的那个硬方块。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声大喊,跑向走廊。
“喂,怎么又跑了!”邹浩追出去,走廊上空空荡荡,声控灯却如数亮着。
“算了,今天抓不了。”李一帆跟出来。“咱们先下楼吧,明天再说。”
邹浩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跟着李一帆进了电梯。
“刚才吓到你没?”李一帆按了楼层,扭头问他。
“有一点吧,”邹浩十分诚实地承认了,“我是真没想到,女孩子卸妆前后的区别能有这么大……”
李一帆上下打量着邹浩,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你叫邹浩是吧?你还挺有意思的。”李一帆不愧是少女心收割机,笑容恰好中和了五官透出的几分锐气,连邹浩都看得有点入迷,赶紧转开视线。
李一帆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邹浩面前。“吃片口香糖吧。”
等邹浩把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李一帆才问:“你听说过符水吗?”
邹浩点点头。他老家在农村,小时候常常看到道士做法。“就是把道士写的符烧了,放进水里,喝了可以治病。不过,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你吃的这是符水口香糖,”李一帆笑眯眯地看着他,比周韵玲的笑容还要腹黑十倍。
“你给我吃符水口香糖干嘛?”邹浩莫名其妙。李一帆这么一说,他才觉得这口香糖吃起来真有一股纸灰味儿,有点想吐。
“我给你符水你肯定不会喝啊,所以我做成口香糖了。走了。”电梯门打开,李一帆招招手,让邹浩跟着他走出去。
周韵玲正在保安室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郑诚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得直打鼾,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
“这是怎么了?”邹浩赶紧过去扶起郑诚。“郑诚,你醒醒,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啊!”
周韵玲无奈摊手。“喝了两罐啤酒就醉成这样啦。”
“走吧。给18楼的同事们发个通知,明天放假,我有事要办。”李一帆吩咐周韵玲。
周韵玲站起来,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Yes, sir!”
两个人走到门口,李一帆停下脚步,转身问邹浩:“你还记得我们刚才在楼上干什么了吗?”
刚才……刚才不是要出门拉屎吗,邹浩捂着肚子,想不起来到底拉没拉。
李一帆笑着摆摆手。“没事,收好我的东西。”
邹浩低头一看,手里捏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一堆看不懂的图案,好像是一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