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锦念怜李颂风尘仆仆、劳累不小,催促着她进食后洗漱休整。李颂好几日不见妻子,心里想念得紧,不肯入睡,拉着风锦念的手,躺在内堂的榻上,与她说着自己近几日的状况和所遇所闻。
李颂捡了几件趣事说给风锦念听,如愿看见了妻子的笑颜,便觉得心满意足。目光偏移时不经意间看见书案上堆叠着的帖子,脸色便有些沉了下来。
风锦念便解释道:“这些都是你不在的这几日各家府上递过来的拜帖,也有邀请我去赏花会的。不过我都回拒了。”
这些帖子,来自公府侯门,甚至周王府和一些宗亲府上也来递过帖子。好些府上都是风锦念以前认识的,不过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他们图谋什么,自己心中清楚。表明上是邀请他参加茶话会叙旧,其实暗地里是冲着阿颂来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轻易应下,她已经
李颂见她难过,心中也跟着难受,拉着她的说道:“在府中若是待着烦闷了,应了她们的约去散散心。有我在,他们没有胆子敢对你放肆的。你离开洛都也有好些年,去看看也好的。”
她不舍得妻子在家生闷,可自己能够陪她的时间也有限,有些时候她也担心妻子受了委屈,又怕烦扰到她自己藏在心里不肯说。在府中时常担心下人伺候不尽心,或是待久了生闷,去到外面又担心一些心思鬼祟的人对妻子言辞放肆。
“你若是在家闷了,可以去雍王府寻小九和雍王妃她们解闷。若是应了那些人的约,最好是与雍王妃一道去,她在一旁可以护着些你,我也比较放心。”李颂拥着风锦念入怀,将下巴搁在妻子的发顶说道。
“好。”风锦念乖巧应了。
“但小九她们可能在洛都也待不了多久了。”李颂忽然道。
风锦念微微一愣,随即也想起来了不久前阿颂与她说过的朝堂上的事情。雍王的封地已经定了下来,自然就没有拖着不去就封的理由了。相信再过不久,就封的日子也就会定下来了,届时雍王一家也要离开洛都了。
又是离别,她忍不住下心中微叹。
风锦念不想让李颂知晓她心中难过,主动道:“陛下将雍王封在江南,都说江南山水多情,也是一个好去处了。”
“可不仅仅是好去处那么简单的。”李颂笑了笑,惹得风锦念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
“怎么不简单了?”她问道。朝堂上的事情有时候阿颂会与她详说,但更深的一些事情她只听了表明是琢磨不出来内里更深层次的意思的,更多的时候是阿颂慢慢地给她拆开来说清楚的。
就封这事,简单来说是陛下给自己儿女们的赏赐,父亲赏赐儿女物件,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也又涉及到国家朝堂,又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颂对着妻子总是格外有耐心,解释道:“江南物富民丰,水网密布,漕运发达,南边的粮食大多要经过广济河运到洛都来。而广济河是人工开凿的运河,绵延千里,大部分分布在江南一带。故而朝廷在江南设有转运使专管盐粮漕运之事,盐粮事务一概由转运使负责,便是地方主政官员也不可插手其中。”
大魏江南不仅盛产粮食,还盛产盐,富商大贾多期会于此,江南一带极为繁荣。
“有盐又有粮,这两样事物都是生钱的玩意,谁都想掺和进去分一杯羹,江南水深水多也不仅仅是明面上的。”
风锦念听她一说,也慢慢自己明白了。
李颂道:“父皇把江南分了一半给小九,他也知晓若是整个江南府都予了小九,那些朝臣们家族们不会乐意的,必会反对,故而只分了一半。小九去了封地,封地半数的赋税是要交到小九手上的,小九也成了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朝臣勋贵们的手伸得太长,他们也害怕李辞去了,妨碍他们暗中牟利。
“一半已经是极限了。”风锦念道。
李颂笑着点头道:“但这一半也是有明堂的。”
风锦念含笑望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那双眸子明亮,从里面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李颂心下微微一动,身体也随着动了,她轻轻凑上去,吻了吻那眉眼,心中满足。
“江南转运使的府衙就设在广济河中段,没有纳入小九的封地,这才是那些朝臣们松口的主要原因。”
虽然说江南转运使按例不归地方府衙管辖,于盐粮一事上可专断专谋,可若是真落在了某位藩王的封地里,或多或少都是要受到掣肘的。不落到雍王的封地里,一切都还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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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江南人美多情,妥妥是一个温柔乡了,老二他们估计是想我溺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