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忽然叹道:“这般宁静叫人心中惬意,比之在洛都王府中,更能令人安心。”有时候也颇为羡慕乡间百姓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顶多是拌拌嘴,闹得再凶,到最后,父母兄弟心中起码还惦记着血脉亲情。
赵容倾心知她的感慨什么,没有点破,反而道:“时日尚早,不若我们手谈一局,解解闷。”
李辞脸色顿时一苦,论棋力,她是如何都比不过阿容的。弈棋这般考验耐性之事,她如何对付得过来。未成亲之前她往定北王府跑,与阿容对弈数十回,哪回不是以惨败收场?
她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侍女取来围棋摆好,两个棋篓中分别装着黑白棋子,赵容倾问道:“可要猜单双?”
“不必了。”李辞摇摇头,想着反正先手还是后手都是数,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我拿白子。”说着将装着白棋的棋篓拢到了自己这边。
“好。”赵容倾点头,自己拿了黑子。
夜色深沉,茫茫的河面白雾迷蒙,混沌中只见一定昏黄的光,如同米粒。飞鸟低飞,落入两岸丛中踪迹难觅。船上声音已歇,唯有水手仍在掌舵,四周是静悄悄的一片,偶有鸟鸣。忽然间,夜色中一块黑点逐渐靠近,愈来愈近,最终落到了船尾一处不显眼的甲板上。
随后,一抹漆黑的身影偷摸着上了甲板,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快速蹲下,完全隐藏在堆积的箱子后。一阵摸索过后,一只白鸟振翅飞起,才得一息,突兀坠落而下,紧接着一道黑影腾跃而起,擒住了白鸟,空中白光一闪,一柄利剑已经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早已在白鸟被击落时面色大变欲要跳水逃跑,岂料刚一转身,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客舱内,战况激烈。
李辞死死盯着棋盘,眼睛瞪得鼓鼓的,绞尽脑汁地在想着破解之法。这已经是第十三局了,她也连输了十二局,这战绩真是惨不忍睹。但这一句似乎有了些好转,棋盘上的局面还没有很糟糕,再努力一把说不定能够扭转战局。
她盯着棋局百般思索,最后慎之又慎地落下了一字。然后去瞧阿容的神色,怎么阿容眼中的笑意深了许多?
不好,糟了。
赵容倾手捻着黑子,落在了一处,胜负就已经定了。
李辞浑身似泄了气,垂下头喃喃道:“我又输了。”
太沮丧了,阿容就知道欺负人。
李辞觉得与赵容倾弈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只是满满的挫败感,就算是与父皇对上,她也不是没有赢过的。但她却没有一点觉得不高兴或是恼怒。
“好了,这局便算是结束吧。”赵容倾眸中染了笑意,捧着热茶道。
李辞点点头,语气忽然冷厉起来,“刚好,我们要找的人也已经找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被打开,一个人被扔了进来,落在两人跟前十丈之外,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殷红的鲜血不断涌出来,极致的痛苦让他面色狰狞,脸上青筋爆起,蜷缩在地面上,死死将头抵在地面的木板上。
合纵走了进来,右手提着剑,左手捏着信鸽,信鸽已死去,腹部被一根木签贯穿,其中一只脚套着金属小圆筒,里面是空的。
密信已经到了李辞的手里。
李辞面色已是冰冷,烛光下她看清了这内奸的脸,这张脸真是熟悉得不得了。初初见到这张脸的时候,她震惊,不敢相信,可看再多遍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变不了。
她便死心了。
“孟深,本王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李辞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有失望更有痛恨。
密信她已经看过了,上面所记载的的确是她该走水路之事,内容极为详尽,连她带了几个人随行护送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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