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短句和冷漠句号。
她扫了一眼头像。
黑乎乎的。
果然是某个销号用户。
学霸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这么暴躁？
南晓随便好奇了一下，也没深究，顺手给周旭发了条消息提醒他记得办正事儿，又继续往下翻。
直到犯困了她才退出来，居然还没回复，不知道周旭是忘了还是压根儿就没看。
这哥们儿平常看着挺靠谱的，关键时候总有那么几次要掉链子。
哎。
南晓叹了口气。
既然想起来要提醒，不如直接打电话问吧。
“嘟——嘟——”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干嘛，又催我拿药啊。”周旭的声音有点儿小，似乎是开免提放在一旁，“在找呢，找到立马给你那宝贝同桌送过去。”
南晓：“……”去你的宝贝啊。
“还有什么事，没有我就挂了。”周旭说，“外面搞什么，老有人在吵架，烦不烦。”
南晓也就提个醒，正想说没事了，冷不丁听见一下巨大的踹门声，吓得周旭骂了句操。
“302是吧？姓程的你他妈再躲！滚出来！”
“敢惹事就别怕被收拾啊！”
“哎哎哎，你们干嘛，哪个班来的……喂！别砸东西啊！”
“不关事的滚远点儿，别碍着老子教训人！”
“操！你他妈都砸宿舍了我还能忍？兄弟一起上！”
背景音里一片嘈杂，像是有人冲进寝室打起来了，落在储物柜的手机被撞得到处滑动，磕在铁皮上的响声震得南晓心惊肉跳。
谁惹事儿了？
新学期才刚开始，自己班里都没混熟不可能有什么大矛盾，估计是谁高一时欠的陈年旧债，这会儿被对家找上门来算账了。
“妈的打哪儿呢！”
那边哐哐当当地打着，不知是撞倒了东西还是撞到了人，夹杂着痛呼和对骂，还有一堆看戏的在议论，听得南晓头都大了，想找宿管又怕害周旭他们全受处分……
靠，怎么就没个人出来拉架？！
都看什么戏呢！
搞出这么大动静，等会儿宿管肯定要上楼抓人，到时捅到教导处去，这帮傻子就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砰——！
又一声巨响把南晓的思绪拉了回来。
谁踹的门？谁来了？
紧接着就听见那边一声闷响，有人被抡到了地上，有人踢翻椅子滚到一边，似乎还挨了几拳，痛得直吼，另外也有人被用力掀出去了，后背狠狠撞上储物柜，金属剧震的共鸣声传进手机里，响得南晓头皮发麻。
这一切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很快。
近乎压制性的全面镇压，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
“你、你谁啊！他妈有病吗！”靠在储物柜的人喘着粗气，听起来狼狈不已，“瞎进来凑什么热闹……呃！”
话音未落，他立马又挨了一拳，顺着柜门跌坐在地上，嘶嘶地抽凉气。
周遭的嘈杂声终于彻底消停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面吓得不敢说话。
南晓能听到的只有低微的喘气和压抑痛苦的闷哼。
还有那道耳熟的清冷嗓音，带着几分沙哑，毫无感情地说了三个字。
“还打吗？”
……是他。
南晓捏紧手机，心头怦怦直跳。
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心虚。
明明挂掉电话就行，她却忍不住想听。
那人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到寝室门口停了停，冲外面看戏的不耐烦道：“让开。”
依旧没人敢吭声。
只有窸窸窣窣像是给他让路的声响。
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足有十几秒钟。
直到寝室内传来桌椅拖拽的声响，几个东歪西倒的人陆续爬起来，走的走留的留，吃瓜围观的也都被姗姗来迟的宿管赶回宿舍，南晓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快憋死了。
她刚才怕传出声音，紧张得连气儿都不敢出。
“哎，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用不用去医务室？”
“没事，先收拾吧，哥还想睡会儿觉。”
“我靠手机屏都碎成花了……还通着？喂？南晓？”
南晓应了一声：“别叫了，我没聋。”
“厉害。”周旭说，“刚那声响我都快聋了。”
“来的人是……陆言初吗？”南晓问。
“陆言初？谁？”周旭成天帅哥学霸轮着喊，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对，是他，你那喉咙疼的同桌。我操太狠了，病入膏肓还能一打五，牛逼。”
南晓没理会他对帅哥的彩虹屁，只问：“你自己有没……”
“别说话，不想听。”周旭打断她，“陆哥揍人的现场实在太凶残了，我暂时没法面对他，先缓会儿再说，挂了。”
“等一下！”南晓本来是想问他有没有受伤的，被他三两句带偏了话题，匆忙提醒，“你下午来教室的时候把药直接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