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那个讨厌的人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打起了喷嚏。
梁千鸣看着霍如施汗衫上透出的晶莹的雨水,忽然有些不忍。
“霍如施!”
“嗯?”
这是梁千鸣第一次直呼霍如施的名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自这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他呼唤自己的名字。
直至死亡。
“跟我上来。”
梁千鸣把霍如施带到二楼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房。
房间的墙壁是芒果一样的明黄色,床是墨绿色的檀木,缀有流苏的窗帘是橘红色的,咖啡桌上摆放的兰花是藕粉色的。
房间里还燃着袅袅的清香,香气十分浓郁,是霍如施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饱满浓稠的绿。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一些金色的碎光流影掩映在这片浓郁的绿色后面。
那不是寻常的金色。
梁千鸣骄傲地说道:“这樟树林后面就是金皇宫。”
霍如施感慨地说:“这间房真是好看,比佛塔还好看。这房子一天的费用,肯定不便宜吧。”
梁千鸣笑笑,并不作答,而是把他拉到一架古旧的立式电风扇前。
“把衣服脱了换了,别穿着湿衣服着凉。”
霍如施于是乖巧地脱下了上衣。
昏暗的光线下,赤裸而精瘦的身体起伏着。
梁千鸣看到了霍如施白皙而通透的肌肤,就像荔枝的果肉一样鲜嫩。
燥热的空气中,雨水和沉香裹挟而出的味道,分外瑰丽。
梁千鸣忽然感觉自己体内流过了奇怪的东西。
他凝望着眼前这个乖僻的少年,又想到了第一次相遇时的场面。
他曾为这个少年的美貌而有过一瞬的沉迷。
这才是他今天早上不但没有痛下杀手,甚至还步步退让的真正原因。
虽然少年的性格真是不讨喜。
但至少眼前这一刻,他又再度沉迷了。
沉迷于这种暧昧而昏盲的情愫之中。
为什么?
我们不需要为什么。
多年以后,所有的情愫都蜷缩成了迷乱的嘤咛。可是那满眼的白,还是深深地插在回忆里,仿佛掌心中的一块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