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子岚?”
“这和子岚没关系,我是在说,我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个手术。”尚之周做出一个停的手势,挺直身子,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谈了。还有你要注意身子,别老为这事生气。小心孩子是个火爆脾气。”
说完尚之周穿着病服在周围的找了一圈,才在床头桌子下面的橱子里找到自己的衣服。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把自己的衣服换上。这种速度就像是极力想着逃离的人一样仓促。
“尚之周,你能不能听人劝一次?”一个大声又厉言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尚之周的背后,吓得正在穿鞋的她,身子哆嗦一下。猛然抬头望去。只见夏子岚站在门口一脸不悦。“你胡闹够了吗?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难道还拒绝别人对你的好意吗?”
“子岚,”这一声轻唤,包含着万千言语。尚之周站直了身子,顿了十几秒,缓缓开口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我做手术,成功率最高是一半一半,或者更低不是吗?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手术不成功,我的右眼包住的可能性有多大,这点你比我更清楚。这十年来,它一直没事,我想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夏子岚知道这件事,其实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因为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那次住院发烧就开始出现了。当时高烧不退,特意做了全身的检查,那个时候发现的问题。如果不是尚之周强硬着出院,她想是不是当时就有治愈的希望。
确实是如此,脑袋里的那个肿块,初步判断与眼睛的失明有关系。因为找不到其他可以导致她失明的原因。只做一个常规的检查,根本发现不了她眼睛的问题,最后只能综合所有的以前的案例,来解释她的左眼的失明与脑袋里的肿块有关系。
一直以来特别害怕她受刺激,更害怕她酗酒。还好这些年来,她偶尔饮酒,也只是偶尔。出去多是喝饮料之类的,酒少之又少。这些年生活平静如水,简简单单,没有太多的起伏。但是最近这一年很多东西变了,就连她也变了很多。醉酒不说,在醉酒之前还做了超负荷的运动,这是致命的。精神加身体的刺激,已经超越她身体的负荷。不是她又多脆弱,而是她的眼睛是受不了精神刺激的。
“将来?你自己为什么晕倒,难道你自己没数吗?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能过度饮酒,难道你把我的话都当成了废话?还是你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想到这些,夏子岚非常的愤怒。为何就没有人能够让这个倔强的人服软一次,就这么一次也好。
尚之周蠕动两下唇角,没有言语。
“这次就听我一次好不好?你让我不要告诉书勉和政绩,那你至少应该听我的话,好好手术不行吗?”
“子岚,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做了这个手术,本身的意义并不大。如果有一天我的眼睛真的失明的,我会来这里请你帮我做这个手术好不好?这件事我们到此为止。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现在住院不是时候。”尚之周用着恳求的语气说着,她整个人看起来无助急了。
夏子岚这是从遇到她至今,第一次见她如此的受伤,但她却开不了口询问。问她是不是需要她这个肩膀靠,是不是需要如同往日里那样一起跑到护城河划船疯一场。疯累了,所有的都过去了。
何时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如此生冷,如此陌生。胸口有东西在不停的撕扯,痛的无声无息。她一直不懂尚之周的执着,也不了解她为何如此的坚持。
“你能保证以后不再像昨晚一样喝酒吗?”
“恩,我以后尽量不喝酒。昨晚着魔了,也不知道自己喝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次?”夏子岚叹气说完离开,站在走廊里,后背倚着冰冷的墙壁,很是无力。尚之周一直不手术,隐藏着这个秘密,她一直努力做出一个正常人的习惯。但是时间久了,总会露出马脚。顾书勉好几次都会试探性的问这件事,难道真的没有发现问题?就算给她配了一副眼镜,来隐藏这件事,相处久了,问题还是能够被发现的。
她感觉好累,尚之周执着的到底是什么?一直想明白她到底受了怎样的伤,能够伤到头。问过她,她只简单的一句话,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碰了一下。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个人的肩膀,能有多坚强,才能撑到现在。她希望所有人好,但她明白吗?所有爱她的人,从心里希望她好。希望她过得好,过的开心。
这些年,她看起来活的很开心,其实她只是为了别人而活而已,对于这一点,夏子岚一直都很明白,而尚之周心里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