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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2)

温寂忱道:“臣留下陪你。”

元奕眼睛一亮,“真的?”

像在做梦。他骨碌一下就拽住被角滚了一圈。

“沐浴吗?”温寂忱问他。

元奕一滞,滴溜溜转动着眼睛。心道:洗了老师身上的味道就没了。

再者……他看了看自己,好失望。

干巴巴的小豆芽菜,根本就没看头。

“不了。”他也才沐浴更衣没多久。于是,元奕很主动地剥了自己的外袍,卷起被子就熟门熟路似的往里钻。

温寂忱轻轻地笑了,继而不紧不慢地给他掖了被子,起身。

“你去哪?”元奕脸上的窃笑骤然一凝,嗖一下探出脖子。

温寂忱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应答。元奕提了心,却见温寂忱慢吞吞地从另一头的凭几上拿了一册书来。

“呼……”吓死朕了!

与此同时,清宁宫……

“啊——”

“别来缠我,你走开,走开!”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啊!”

崔德蓬头垢面,扯着衣衫在庭前狂跑,像是有谁在追着他似的,后头的侍卫们与宫人唯恐他再打扰了太皇太后休息,纷纷出手去按他。

一时,局面混乱,跟一群老鹰在逮一只发疯的老母鸡似的。

“不是我……”

“我把金子给您,我不干了。”他一边跑一边哭喊,扯破了嗓子。

“我不干了,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他疯疯癫癫地说着,一名侍卫持刀上去一把便压住了,紧接着,七手八脚的一起围堵,崔德两手被架,只剩接连求饶的命。

可是这说出的话……

“我求您,孟大人,孟大人,……”他附身就是一响头,“我不干了,银子给您,您放过我、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求您了……”

“还愣着做什么,把人丢回去!”

在清宁宫近身伺候的宫婢玉书走了出来,扶着脱了簪、一脸倦容的太皇太后。

很显然,崔德胡言乱语时的话,她都听到了。

谁耳朵也不聋,眼睛也不瞎,自是很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人到底是谁。

孟大人。论这朝中,几乎猖狂到了只手遮天的人,除了当朝太尉孟邵秋,还会有谁?

“果然如此!”崔德被侍卫们押了下去,元非尧进门看他被人按住手脚灌药,愤愤然握拳。

“皇祖母,”年轻人沉不住气,元非尧恨不得上去将人掐死,“他都承认受了孟太尉的指示,您为何还要救他?”

太皇太后持着手杖坐在一旁,见元非尧就这么闯进来,一记眼刀子扫了过去,“谁让你进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元非尧差点儿蹦起来,“他冤枉皇兄,处处挑拨,按律就得死!”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敢这么败坏皇兄名声?皇祖母,您就该趁着这个机会,即刻叫人把那姓孟的也传召进来,你诛他九族,让他滚蛋!”

“咚——”手杖重重地敲在了地砖上,太皇太后面色阴沉,仿佛在下一瞬就会站起来打断他狗腿。

“谁去杀?”太皇太后看着他,“你吗?”

“我……”元非尧当即哽了脖子。

“他贵为太尉,又是先皇钦定的辅政大臣,是你说杀就杀的?”

“可是……”元非尧仍然是不服气,“他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了,您就这么纵着?您叫皇兄如何自处?”

“这不是你该管的!”太皇太后就看崔德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直接挥手赶人,“出去。”

“我不出去!”元非尧不明白:“我怎么就不该管了?”

太皇太后利眸一扫,“哀家让你出去——”

元非尧还有一肚子的火气,却还是惧怕皇祖母发火,最后咬了咬牙,蔫蔫的走了。

之后,太医过来查看了一番,最后遗憾确认,“人……确实已经疯了。”

药物只能让他不闹,却是对彻底治好他的病……

太医摇了摇头。

……

太皇太后裴氏,退居內宫之后,就信起了道,回到寝殿已是将近子时。她摆手屏退了宫人之后,先给供奉在正堂的老君像前点了一炷香。

没多久,宫婢玉书过来说,“按老祖宗吩咐,药已经灌了。”

太皇太后闻此,睁开眼,玉书便上前,从蒲团上慢慢地把她扶了起来。

“老祖宗放心,人走的还算平静。”玉书道:“这对崔掌事来说,也是解脱了,死了,总比一直闹下去的好。只是……”

洗了手,玉书周到地递来巾帕。

“你想说,这么做,委屈了皇帝吗?”太皇太后道。

“奴婢不敢。”

搁下帕子,太皇太后对着老君像默了半晌。

“哀家何尝不知他的委屈?”她在一旁的凭几边坐下:“身为皇帝,他以后要承担的只会更多,受些委屈算什么?他若有本事,就早早地平定了朝堂内外,到了大权在握那日,好好舒了这一口气。”

“现在,也只忍了。”玉书轻叹,又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孟邵秋敢在哀家身边安插人手,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太皇太后轻嗤,“人都疯了,谁还能信了个疯子的话?”

“好生安葬吧,”太皇太后道:“也不枉他在哀家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

玉书点头,“老祖宗放心罢。”

“皇帝呢?”她正要起身去内室,突然又问。

“在……”玉书有些哭笑不得,“说是撞了鬼,被温先生遇上,带栖凤台了。”

“呵?他撞鬼?”太皇太后鼻音微抬,“鬼不怕他就是好的!把崔德吓成那德行,倒是有脸?”

“老祖宗,瞧您说的话!”玉书不禁笑了起来。

……

“嚏!”

而另一边,栖凤台。元奕尚在睡梦里,迷迷糊糊觉得鼻头发痒。于是,他闭着眼,随手摸了一把,揪住一块布角就凑在鼻子上揉。

温寂忱猛地一偏头,正看见小皇帝倍感嫌弃地将自己的半片袖子往外推。

温寂忱:……

方才要睡,偷偷揪住他的袖子往脑袋底下塞时,可不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寝殿外,“叮”,一枚石子打在了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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