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外一片安静,少女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字。虽然你们做这些昧了良心的事不要脸,但是我要脸!欺负孤儿寡母的居然是自家亲叔叔,讲出去难道好听吗?我们百般忍让,就是不想平白让外人看笑话,难道这还不算最大的容忍?”
“你!你!”
许广旗没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自己做了多年小动作,刘惠香都忍了下来,谁知道许妙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撕掳开,直接让他丢尽了脸面。
他指着许妙,半晌说不出话,脸上青红交加,十分精彩。
许妙拉住母亲往后退了半步,把母女俩的身体藏到她从A市高薪聘请回来的两个保镖后面,不让这一家虎狼有机会伤到她。
男女保镖们齐齐往前一步,将许广旗夫妇挡住,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
许广旗心里发怵,却奈何不得,周围人的小声谈论和指指点点都令他感到无比难堪,只得恨恨一甩手,丢了句:“你给我等着!”带着一家人走了。
半点气势都没有。
见人走没影了,刘惠香有些不安。许妙见大家都打量着她们母女,心下暗叹,先让刘惠香请了个假,然后直接带人找上吴丽把事说了。
吴丽听得柳眉倒竖:“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她拉住吴惠香手轻拍,“大姐,你别怕,有我给你撑腰呢。”
又问许妙:“你是怎么想的?”
许妙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
“丽姨,我妈这活,恐怕做不下去了。”
今天她及时赶回来,又把暗里的那些事全都摊开来讲了,就是正式跟他们撕破了脸。村里是肯定不能回去的,她又必须去A市发展,刘惠香留在罗浮镇,她太不放心了。
吴丽觉得也是。刘惠香性子绵软,肯定扛不住那一家子,而且继续留在这里,还要受大家的闲言碎语。
更重要的是,那里是镇政府食堂,刘惠香也就是个通过关系进来的临时工,她身上带着这么大麻烦,食堂内外都不会留她的。
刘惠香听到这里,也很难过。
进食堂的这几天,是她告别童年之后最开心的时光,没想到就连这么点幸福都要被人毁了。
把母亲带在身边,许妙倒是不怕,只是对吴镇长充满歉意。
“只是对不住吴镇长的苦心,实在抱歉。”
吴丽安慰她:“这又不是你们的错。”
她们母女只是不想被觊觎财产的小叔子吸血,何错之有?
就好比她丈夫要出轨,在外面玩女人,是她丈夫的错,她何错之有?
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受害者反要一次次地道歉呢?
吴丽坚定地说:“我哥哥那边,我去说。大姐,你,你明天起就别去了。”
许广旗一家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工作单位经不起这样闹也是没办法的事。
许妙当下就把罗浮镇的一切收拾好,第二天就带着刘惠香回了A市。
半个月不到,一连搬了两回家,刘惠香只觉得身在梦里。
她看着忙碌的女儿,心想着自己也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在衣食起居上下了多倍的努力,以求让女儿吃得舒服一些。
跟着许妙的男女保镖,才几顿饭工夫就被刘惠香的真心和美食给收服了,开口闭口都叫得极亲。
“香姨,你这手艺是这个。”男保镖刘强竖了个大拇指,“比大饭店的都好吃。”
A市是海边城市,港口吞吐量大,来来往往的商旅众多,新鲜奇特的货物也多种多样。刘惠香到了A市后,就接触到了更多食材。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没几天就自己捣鼓出了不少新花样,把点心做得更加好吃。
女保镖钟丽说的更夸张:“香姨,你要出去开店,那买的人能从咱这儿排到五缘湾。”
刘惠香看大家吃得香甜,笑得见牙不见眼:“哪就那么好了,也就你们顾着我老婆子,安慰我呢。”
正埋首看企划案的许妙忽地抬头:“妈,咱这房子下头的店到年底就到期了,你要想开,我就收回来给你当个门面,也不用外头另找过,还方便。”
刘惠香:……什么?楼下的店面也是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