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只沉默了一小会儿，便传来了柳喻林冰凉的嗓音：“打掉。”
云裳一怔：“你说……什么？”
柳喻林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换了个比较温和的语调：“云裳，你听我说，你现在还在念大学，怀孕和生孩子对于你来
说，都是很不方便的，是不是？”
云裳一边“嗯”声，一边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掉眼泪。
她真委屈啊，委屈得能哭出一个太平洋。
可是她又不想让柳喻林知道她在难过，她只能：“我也觉得，还是把孩子打掉比较好。”
“云裳乖，明天带你去医院。”说完，柳喻林就挂了。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云裳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
当时，整个公园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听见她，也没有人知道那时候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绝望和痛苦。
哭完了之后，验孕单已经全湿了。
云裳擦了擦眼泪，把验孕单丢进了垃圾桶，接着动身回学校。
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打胎的时候，云裳很害怕。她希望柳喻林可以在她身边陪她，希望他能抓着她的手，哪怕只是说一句“不要怕”，她都会觉得好
受很多。但是他没有。
他一直在外面。
云裳一个人痛完了，哭过了，脸色苍白地扶着墙壁出去，看见柳喻林正和一个年轻女护士聊天。
金色的阳光洒在柳喻林的身上，他的侧脸俊美得像是童话里才有的白马王子。他在笑，浑身都散发着专属于少年的恣意风流。
云裳忽然不想去打扰他了。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很好，为什么要和他谈恋爱？
她直接走了，走了没有多远，柳喻林追上来，好像很生气：“你要去哪？我在外面等你。”
云裳微笑了一下：“你在和别的女孩子聊天，我不能打扰。”
柳喻林盯着她看了片刻，叹了一口气：“云裳，我是为了你好。如果现在你已经大学毕业了，那这个孩子，我肯定会要。”
云裳也不多作什么争辩，点点头，又动身走了。
后来的几天，柳喻林以让她“好好休息”为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直到周二的晚上，云裳忽然大病，连夜被送进医院。
第二天是周三，也即繁星参加开机仪式的那一天。云裳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看见姐姐云衣，问她：“姐姐，喻林有没有来看我？
”
云衣摇头。
云裳想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看她。但她太虚弱了，实在没有力气。
一直到中午，云裳才能够拿得起手机。她拨打了快有二十遍，柳喻林才终于接通了电话。
云裳满心都是委屈，刚准备说她生病的事，柳喻林倒是先开了口：“云裳，你应该长大了，也应该和我分手了。以后不必来找我
。”
云裳狠狠地一怔。
分手？
在她为了他打过胎之后？
柳喻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至于钱的话，你想要，可以给我报个数，我直接打进你卡里。你给我怀过一次孕，价格可以升
到三百万。只要你不瞎闹，一切都好商量。”
云裳动了动嘴唇：“我……喻林，你以前，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对繁星姐姐的？”
也是玩腻了，然后一脚踹开吗？
怪不得之前繁星就特意提醒她，说柳喻林不是好人。可那时候的她不肯信。
可是，原本语气还十分淡漠的柳喻林，在听她提起“繁星”这两个字的时候，却是忽然暴躁起来。
他咬牙切齿一般质问：“云裳，你他妈算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跟我姐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