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罗苏颇为乖巧,甚至不等罗兴秦问,就已经将事情过程说了一遍,最后更是将自己怎么出府的,也坦白了出来。
“女儿也是心急,想着若是再不见您,姨娘恐怕就……”她说着,脑海中确实闪过阿止临终的模样,心中悲拗,竟是多了几分真
情实感,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阿苏翻墙越府,违背了女戒,又不尊女德,甚至也没有向母亲坦白,还望父亲降罪。”
话落,她不顾此时身处马车内,直接跪在地上朝罗兴秦盈盈拜下。
语气诚恳,脸颊上还带着泪。
罗兴秦此时又是急躁又是喜悦,哪里还顾得上她?
闻言直接摆了摆手,不耐道:“为父知道你是为你姨娘好,孝心可嘉,只不过一会儿回去后,免不得会被你祖母和母亲训斥一番
。若是罚你抄书或者禁足,你只应下便是,回头为父会想办法放你出来的。”
罗苏听了,挑了下眉,心中颇为诧异。倒是没想到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竟还不错。
这般想着,她说出的话也就更恭谨了些,“是,阿苏明白。”
罗兴秦瞧着她乖顺的样子,心中更加满意了。
甚至于已经想到了,若赵姨娘此胎是个儿子,有这般品性淳厚乖顺的同胞姐姐,过到夫人名下为嫡子也是不错的。
因为渐渐升起了希望,所以罗兴秦对怀着孕的赵姨娘更加看重。
未进尚书府时,特地让车夫拐了个弯,将京城中有名的回春堂苗大夫叫上,一起回了尚书府。
进了二门,罗兴秦直接令人换了两顶软轿,抬着他与罗苏一同往芸香苑。
快到芸香苑时,罗苏远远瞧着院门口满是人影重重。
“好像是母亲她们得知了消息,过来了。”罗苏目光沉沉,话却说得极为温婉。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罗兴秦听到。
在院门口下了轿子,罗苏规规矩矩地跟着进门。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此时不应当在吏部当值吗?”陈氏听到罗兴秦的动静,忙走出来迎接,语气疑惑地问道。
罗兴秦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听说芸娘怀孕还中毒了?可是真的?”
说话被无视,陈氏的脸就有些不好看,目光锐利地从罗兴秦身后扫过,最后落在罗苏身上。
捏着帕子的手收紧,脸上却不得不撑着笑,勉强道:“老爷您的消息可真灵通,赵姨娘确实是怀孕了,不过是否中毒…这还得问
过大夫才是,妾身请的大夫还未到呢。”
她这般说着,眉目流转间尽是温婉,格外贤良。
只不过罗苏却看得目光渐冷。
还好,罗兴秦并未理会这件事,直接道:“无妨,我刚刚回来的路上,把回春堂的苗大夫接来了,正好请他给芸娘瞧一瞧。”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令人去请苗大夫。
罗苏则趁机朝陈氏福身行礼,语气乖觉地道:“阿苏见过母亲。”
“是你去请的老爷?”陈氏拧着眉头,语气暗压着恼火。
罗苏早在出府时,就知晓会被惩罚,因此倒也不卑不亢地承认:“回母亲,正是阿苏,也怪我一时听姨娘有喜却又中了毒,怕影
响胎儿,想直接去请父亲,可二门处的婆子不但说话难听,甚至还嘲讽阿苏,一气之下,我就从后门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