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照自来了傅家还未开口说话,他身材颀长,站姿如松,一手负在身后,浑身贵气环绕,面目坦然。
“为了我好?我可没想让你们移花接木去抢占别人的富贵。今儿来我是告诉你们,我不打算回侯府,既然这些东西是属于顾小姐的,我不贪。人在何处?”
傅夫人的脸色当即大变,转头看向丈夫,慌乱道:“你疯了不成?外面的人会把我们党笑话的,我不许。”
顾明照连顾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这个一天都未曾养育过自己的生母,径直转身出去。
傅大人沉声斥道:“你不能这么自私,因为你一人难受,就把两家推到风口浪尖上?没有我们哪儿来的你?你活这么大,连规矩都忘了?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顾明照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眼下我还是宁国公侯府的世子,这话傅大人该说给自己听的好。”
傅夫人脸色一白,用手拦了下老爷:“咱们这一房就这么一个宝贝,你还给他脸色看,孩子刚受了委屈,你别摆你那臭架子。”
两口子说话的功夫人已经离开了,府里的下人见了世子爷都恭敬的很,一听问小姐在哪儿,当即领着他过去。
此人正是在小姐那里挨了训的丫头,脸上满是欢喜。
傅大人追出来,拦着他的去路:“你不能去,你知道是你的事,但是不许告诉阿雪。”
顾明照嗤笑一声,他就是要把自己的后路完全斩断。
傅雪是真正的顾家小姐,最坏也不过是回去当她的侯府小姐,而自己,怕是会有无数恶言朝自己砸来,他已经做好准备,哪怕是一座山朝自己扣下来,他也不会低头。
各归其位,才是最好的。
傅雪一直坐在凉亭里,生怕那人走了,又拉不下脸过去,傅宁都回去了,她还在这边不自在。
正打算回屋里去,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她抬眸望去,只见爹娘一脸焦急地跟在身后,而世子爷满面寒冰,倒有几分兴师问罪,莫不是爹娘私下里对阮小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如此一想,心里紧张起来,连看顾明照的勇气都没有。
“顾小姐,你我相识一场,是我对不住你,往后若明……我有能帮得上的忙的地方,定然偿还对小姐的亏欠。”
“世子这是何意?”
顾明照勾起唇角:“小姐不妨问傅大人和傅夫人,这话不该我来说。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趟别处,不多打扰了。”
傅大人埋怨夫人道:“你怎么不拦着些?由着他胡闹。”
“我怎么拦?离家这么多年,我看到他心疼都来不及,一想到这孩子这么恨我们,我心里就和针扎一样。这要怎么办?”
“我听说皇上要将他留在身边做贴身近侍,这种时候怎么能胡来?到时候怎么和皇上交代?我不便去侯府,你把这事和侯夫人说清楚,让她也明白,别一味地看不起咱们傅家,我儿子再不济那也是给他们顾家立下大功的,我儿子要是有一星半点儿不痛快,他们顾家也就到头了。无知妇人,除了在内宅里耍狠还能有什么建树?只怕偌大的顾家全都毁在她手上。败家娘们儿,快去!”
傅大人说的太急,竟忘了身后站着的傅雪,回头见女儿一脸不解,自知话难收,叹了口气。
连着几日都找不到顾明照的去向,顾老爷脸色越发难看,顾夫人胆战心惊地陪在一边说宽慰的话,心里是真的没了底。
偏不巧地是程家和楼家的公子结伴从外面游玩回来,带了些好玩物上门来探望明照,人还在外面等着,顾老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他看着自己的夫人,冷哼一声:“人家来探望儿子,儿子呢?你说回来,我就等着,老太太那里我也拿话给堵着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夫人白着脸,手指不住地搅弄,破罐子破摔:“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明知道我们会担心……我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他就这么和我使脾气,白养他这么大了。”
顾夫人怎么会想到她那天是拿了把刀往顾明照的心口戳。
正难受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外面下人欣喜不已地来报:“老爷,夫人,世子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