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衣幽幽地道:“你这么说,我就怕我忍不住要自作多情了。”
傅开明哈哈一笑,道:“不用担心!”他拍了拍赵素衣的肩膀,道,“我倒是觉得,只有你,不会自作多情。”
赵素衣“哈“地一笑,拱手道:“那就承傅大哥吉言了!”
……
当天下午,曹俞达宿醉终醒。
他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到客栈里来找赵素衣,正好在客栈门口把人堵住,软磨硬泡地想要再要一瓶酒。
赵素衣道:“我没带来几瓶,只是打算让你尝个味道……”
曹俞达道:“但是真的很好喝!”他陶醉道,“很香,很醇。而且有一点点醉的时候,感觉特别地美妙。”
赵素衣:“……”
曹俞达叹了口气,道:“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赵素衣郑重地道:“你放心,你以后一定能常常喝到这样的酒的,不过,若是你太贪杯,到时候就不是美妙的感觉了,而是宿醉头痛的感觉。”
曹俞达道:“你这酒酿好要多久?”
赵素衣道:“不久,很快。”她道,“毕竟只是普通的稻酒。”
曹俞达道:“你需要什么粮食酿酒,我都可以给你买来!你多酿点儿,我想每种都先尝尝看。”
赵素衣道:“你先前付了那么多定金,那些香皂都还没‘成熟’呢……”她有些委婉地道,“现在粮价那么高,还是,再等一个月吧。”
曹俞达却很坚决地道:“不,不用再等了!”他道,“现在就买!”
没法子,赵素衣只能带他去找陆含风,然后让陆含风代表宿阳跟他签了单子。
陆含风将单子收了,道:“看来回去后,要多扩建酒坊了。”
赵素衣点头如捣蒜。
他们在杭州城多留了好几天,等曹俞达买高粱买大麦买各种各样的粮食运往宿阳。
赵素衣其实有点想试酿果酒,只不过她在杭州城里转了小半天也都没买。
正闹灾荒,果蔬的价格都高得厉害。
陆含风身份特殊,所以到杭州城必得拜访当地的官员。
赵素衣现在也算是有身份了,甚至还有幸跟他去过一次。
只不过拜访的过程非常地无聊,官员们并没认为陆含风给她的这个少司官职有什么不妥,但他们也没有怎么在乎她这么一个小吏。
只听他们翻来覆去地谈,说当今圣上预备在十月份的时候去泰山祭祀。
这两年灾荒连连,饥荒、时疫……指不定就是触怒了上天,所以才这么不太平。皇帝为了苍生,决心素食十日后做一场大的祭祀。官员们百姓们无不感叹皇帝的良苦用心,觉得皇上简直是心怀天下,爱民如子。
赵素衣对此很不以为然。
她记得宿阳闹灾的时候,皇帝还在莲花寺里观赏莲花。那样歌舞升平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忧国忧民的君主。
宿阳时疫,粮食不足。听闻大兴朝上下不止宿阳一块地方闹灾,可是偏偏朝廷赈灾的风声一点儿都没有传出来过。
不作为到这样的地步,花费巨大搞一场表面功夫的祭祀,又能代表什么?
曹俞达来找赵素衣,和她说:“商队已经出发了,我已经让人多画了几幅图,只要那东西存在,就一定能找到。”
赵素衣很是高兴。
曹俞达就又道:“十月份你给我的那批香皂,只怕有一部分,要无偿上缴,贡到上面去了。”
赵素衣愣了愣:“啊?”
曹俞达有些苦恼地道:“都是我爹!烦死了……还有我五妹。”他颇有些负气地坐到了一边,道,“我真是服了他们了,连我都要算计!”
赵素衣道:“到底怎么回事?”
曹俞达道:“没什么,就是我爹把我手中掌握了香皂货源的消息传去了上面,正好皇上十月要去泰山祭祀,就……”
赵素衣道:“原来如此。”
曹俞达挠了挠头,道:“我恐怕要和你们一起去宿阳,选一部分香皂。”他道,“我已经赶鸭子上架地成了这件事的负责人了,如果不让那些人满意的话,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他忽然对赵素衣道,“你可不要怪我。”
赵素衣道:“我怪你干什么?”她不由地笑了,“其实那些香皂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说起来,吃亏的是你。”
曹俞达欲言又止,半晌后,道:“那个,我五妹也要跟去……”
赵素衣:“……”
曹俞达其实并不知道赵素衣和陆含风之间的事,但是早先赵素衣帮陆含风买了六千石粮食,他五妹曹语涵已将赵素衣当做情敌了。
以曹语涵的性格,倒不至于真对赵素衣怎么样。只不过女孩子家家,对情敌肯定也不会太好的,曹俞达就怕她们相处不好,他两面不是人。帮赵素衣得罪自己亲妹子,帮自己亲妹子又得罪了赵素衣。
曹俞达先在赵素衣这儿打了一针预防针,道:“她早先对你有点儿误会,你不用和她计较,如果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话,我这里先给你赔罪了。”
赵素衣摇了摇头,道:“没关系。”
说起来,曹语涵的误会还真不一定是误会,她当时,的确是想和她抢陆含风来着。
……
九月中旬,赵素衣他们打道回府,回往宿阳。
曹俞达的车马和赵素衣并行,后面还跟着曹语涵与她婢女的车马。
一路风尘,一路浩荡。
回到宿阳的时候,不少百姓都惊动了,跑来城门楼子这儿看热闹。
“大人回来啦?”
“大人回来啦?”
“……咦,那个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