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俞达点了点头,瞧着赵素衣往县衙方向去。
“……”
“这叫做牡丹春睡图,牡丹娇艳欲滴,这下头的色泽便转了深色的丝线……啊,是,慵懒艳丽,这图便不能过于素淡。”
赵素衣刚入县衙后院的时候,就见到陆含风一个人站在榕树下,竟正拿着根笤帚扫树叶。
梅花桌旁边的曹语涵心不在焉地与乌诗诗拿着个绣品在说话,心思明显都在一旁的陆含风身上。
赵素衣想也没想,去抢陆含风的扫帚:“大人,我来吧!”
陆含风并没有立刻放手,抓着笤帚,抬眼看她。
对上他悬珠一般的眸子,赵素衣一个激灵,便松了手,讪笑道:“大人辛苦。”
陆含风将笤帚放到一边,道:“可是有什么事?”
赵素衣道:“也没什么事——啊不,有一件事。”说到半路的时候,察觉到陆含风变得微妙的目光,赵素衣一脸严肃地道,“大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你禀报!”
陆含风便示意让她等等,然后走到曹语涵那边,以有公事要忙为由,让乌诗诗和曹语涵两个人留下,他则与赵素衣进了屋子。
赵素衣跟着他进门,转身关门。
乌诗诗凑到曹语涵身边说了一句什么,而曹语涵面色不是很好,咬着嘴唇往这边看。
“陆大人艳福不浅呀!”不知怎么的,赵素衣脱口而出,甚至有点儿酸味。
陆含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有些冷漠。
赵素衣便萎了,道:“好吧,不算艳福,不算……”
陆含风道:“俞达那边怎么样了?”
赵素衣道:“我带他在城里逛得差不多了,他说不用我带了。”
陆含风道:“那你回县衙……”
赵素衣肃穆道:“陆大人。”她斟酌片刻道,“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她将曹俞达告诉她的消息,都一股脑地说了。
“……这样的事,如果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赵素衣艰难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含风神色也有些冰冷,他半晌都没回答,垂眸思考。
赵素衣不敢打扰他,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如果皇帝真的觉得宿阳的莲花和“天子之气”有关,只怕整个宿阳城都吃不了兜着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含风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啊?”
陆含风道:“既是西南方向,那便不止宿阳。”
赵素衣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陆含风只说了那话就不再说了,他又给赵素衣泡茶。
赵素衣喝了一杯,陆含风就又给她倒了一杯……
一杯,接着一杯。
等喝了第五杯,陆含风还要给她倒……
“……大人……”
陆含风抬眼。
赵素衣艰难地端着杯子,实在是忍耐不住地道:“我,我有点儿撑了。”
刚吃完饭又灌了这么多茶下去,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鼓起来了。
陆含风:“……”
两个人终于还是出了屋子,而赵素衣则找了一个借口赶忙离开了。
“……我说,宿主,你都不争取一下的吗?”
等赵素衣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九五二七开口了:“你竟然把他留给乌诗诗和曹语涵了!”
赵素衣道:“公是公,私是私。”她有些没好气地道,“我若公私不分,在他眼里便和乌诗诗还有曹语涵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不属于追求陆含风的女人那类,而是他的下属。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赵素衣一点儿也不着急。
九五二七道:“但我觉得陆含风更想和你待着。”
赵素衣没说话。
其实她也觉得陆含风更想和她待着,只不过感觉毕竟只是感觉,万一感觉错了呢?
“来日方长。”
赵素衣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