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未免太大，若他父亲在其中掺和了一点儿什么的话……
马车一路到了曹府。
曹俞达与赵素衣下车，那门童见曹俞达回来了很是惊喜。
“四少爷回来了！”
往府中一招呼，便有几个下人都迎了上来，要帮曹俞达他们搬行李。
曹俞达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毕竟没准备在宋阳城留太久。
与赵素衣一道进了府内，顺便问了问曹语涵与乌诗诗是不是在府中。
说来也是巧了，这些日子曹语涵和乌诗诗都没有出门，偏偏今日去城外上香了。
赵素衣乐得不和乌诗诗打照面，曹俞达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便准备去找他几个哥哥探听探听消息。
若他父亲真知道什么“原委”的话，他几个哥哥里，总有一个能知道点儿什么的。
沉默地坐在红木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
赵素衣垂着眼自顾自地想事情，长长的眼睫毛遮掩了她目中所有的思绪。
九五二七道：“你很烦躁。”
赵素衣又摩挲了一会儿镯子，才“嗯”了一声。
九五二七又道：“你在心慌。”
赵素衣不答却道：“陆含风他不像是愿意卷入这样风波的性子。”
九五二七模棱两可地道：“这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素衣的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想包文章他们会不会是灵王那头的人——或者是卜靖云一派的？而他们想让陆含风加入自己的队伍，所以千方百计要把他拖下水……”
九五二七道：“你真这么想的吗？”
赵素衣眯眼道：“我还是觉得，他不会想谋逆。”
只是陆含风不想谋逆的话，现下就不应该是这种情况。
她方才的猜想其实不太站得住脚，若陆含风还没被他们拖下水，包文章不敢如此试探，并还说若知道原委的话，她不会上报给朝廷。
这意味着，若上报给朝廷，必然会牵连到陆含风。整个宿阳兴许都会被波及——这就是包文章那话中的深意。
若她被贬到宿阳不是意外的话，陆含风就不会把她送走……这句话几乎是在明示，陆含风有问题！不论怎么想，他们都是和陆含风站在同一战线上。
难道从头到尾，陆含风都在伪装吗？锦州……沧州……赵玉君……
他现在在锦州和卜靖云周旋，西南一带正处于“三足鼎立”的状态，如若他真与卜靖云和灵王都是一伙的，赵玉君被拖在锦州，消耗粮草。最后出其不意瓮中捉鳖……朝廷第一步就全军覆没了。
一旦如此，整个天下的风向都会改变。
“……我有个建议。”九五二七忽然道。
赵素衣回过神来，道：“什么建议？”
九五二七道：“告发！”
赵素衣：“……”
九五二七道：“如果陆含风真想谋反怎么办，难道你还帮他啊？”
赵素衣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九五二七也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你别乱来。”
赵素衣道：“我不像本地人一样有天地君亲师的观念，谁当皇帝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九五二七倒抽一口气，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陆含风真的要谋反的话，你会帮他？”
赵素衣想了想，却摇头。
九五二七松了一口气，道：“你不会帮他？”
赵素衣道：“战乱对天下都没什么益处，而且我发现大兴的徭役并不厉害，税收虽然高些，但不在农业方面……”
也就是说，朝廷虽然无作为一点儿，但若天时好些的话，这种无为之治反而更加适合休养生息。
对于古代来说，大兴朝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赵素衣从前了解的那些，徭役、税收，绝大多数百姓们几乎都是苦熬了一辈子的。
九五二七道：“那你准备怎么样？”
“如果陆含风真的想谋反，往日里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沽名钓誉。”赵素衣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那样的话，我就要失恋了。”
九五二七：“……”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男女私情？
赵素衣低声道：“除去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哪怕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垂眼，戳了一下九五二七，“但就算是真相，我也得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仍然不信，陆含风往日的那些全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