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尚晚彤又给了她紫气，赵素衣都觉得有些愧疚了。
她用不到，得到的也都散掉了。
尚晚彤却是道：“既然你那儿紫气是气运，多给你一点儿气运，希望你万事大吉！”
赵素衣简直感动，戳了好几下九五二七，希望九五二七这次千万要保存住那些紫气。
再回到宿阳，瞧见宿阳城内焕然一新的建筑，赵素衣恍如隔世。
“赵姑娘……”
“赵姑娘？”
“赵姑娘？！”
下车，撞见了宿阳城内的百姓，宿阳百姓瞧见赵素衣自然是欢天喜地，将她迎入城内，街道上瞧见她的都上来打招呼。
“……可有一段日子没见你了，这外面兵荒马乱的，咱们县里的人都着急呢？”
“是啊是啊……赵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先前听傅大人说，你在襄阳……那时候襄阳城被围攻呢，围得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进去！”
“咱们县那些个大妈，把那边山上的庙修了修，替你祈福哩。”
赵素衣心头暖洋洋的，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地，情不自禁连嘴都咧开了……
“不走不走，当然不走！”赵素衣道，“我怎么说都是宿阳的人，不会再乱跑了……”
没多时，县府便被惊动了，傅开明过来，领赵素衣去县府。
赵素衣连忙和百姓们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地跟上。
傅开明等快走到县衙才把她拉到一边，道：“你怎么回来了？”
赵素衣道：“曹县令被抓了，所以我回来了。”
傅开明忍不住跺了跺脚，“哎”了一声：“祸到临头，你还跑回来自投罗网！”
赵素衣平静地道：“既是祸到临头，哪有躲开的道理？”
傅开明愣了一愣，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祸事？”
赵素衣道：“知道。”顿了一顿，又道，“兴许我知道的比你还要多些。”
傅开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他眉头都拧成了个川字，终于道：“算了，先和我去见大人。”
赵素衣跟着他进了县府。
陆含风正在主记室，主簿、少府等人都在。
赵素衣进门，连忙向他们行礼。
陆含风看见她的第一眼，轻吐了一口气，似是叹息，又似是其他。
季子俊戳了戳县少府，然后还在写字的县少府落了最后一笔，起身，告辞。
走的时候，使了个眼色把傅开明也给拉走了。
“……不是说别回来的吗？为什么不听话。”
赵素衣走到他跟前，坐在了原先少府坐过的地方。
“我怕我若不回来，再回来就见不到你了。”
陆含风沉默片刻，道：“生死有命。”
赵素衣抬头，似乎想看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陆含风垂眼，似乎要避开她的视线：“把乌诗诗送到锦州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赵素衣慢吞吞地道：“是……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得到。”
陆含风撩了袍子，坐在她身边，赵素衣的手指轻轻一颤，仿佛跟着心跳失律了一瞬。
陆含风道：“想必你什么都知道了，赵姑娘，这便是我早先未向你出口的，难言之隐……”
赵素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感觉自己没准备好，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陆含风看她这样，似乎轻笑了一声。
赵素衣连忙看他，陆含风却又转过了眼去，波澜不惊地道：“朝廷关押曹连忠，为的是‘打草惊蛇’。”
赵素衣道：“那你……准备‘惊’，还是不‘惊’？”
陆含风摇头道：“‘惊’与‘不惊’，结果都是一样的，其实他们早有怀疑。”
“……我有个问题想问陆大人。”
陆含风颔首道：“赵姑娘但问无妨。”
赵素衣凝视着他仍旧云淡风轻般的神情，一如既往，风华不减。
“……卜靖云知道你是皇长孙，是你主动告诉他的吧？”
陆含风目光微动，点头。
赵素衣道：“你本来是想拖着卜靖云，逼灵王不与卜靖云联合便先动作。到那时你再透露消息给卜靖云，你的身份是假的，卜靖云错失良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陆含风续道：“然而他过于急躁，令魏俊轩出兵。朝廷早知他与魏俊轩的瓜葛，是以他不反也得反了。”
赵素衣点了点头，道：“说起来你的计策虽然险了点儿，但若让灵王与卜靖云联手，朝廷恐怕大为头痛。”
陆含风淡淡道：“我错估了卜靖云的野心，他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赵素衣却摇头道：“你不是错估了卜靖云的野心，你是根本无所谓暴不暴露……”
陆含风目光一暗。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赵素衣抿了抿唇，道，“若我是你我会怎么做。”
视线隔空交汇，赵素衣望入他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陆家、曹家……灵王、卜靖云……”她微微叹了口气，道，“你根本就，不得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