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激怒了谢航。
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立即擒上了明颀的脖颈，谢航脸红脖子粗，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戳上他鼻尖：“不够也得够，我知道你有办法。”
“咳，你能先放开吗？你不指望死人能帮你吧？”
谢航依言。
明颀抚了抚脖子，还是强烈不适：“怎么？你妹妹还和那个……克莱尔，你侬我侬吗？”
“你找死！”
“别，我只是问一下。”
“到底帮不帮？”
“帮，”明颀异常爽朗，“让我怎么帮你？通改简历？我做不到。贿赂CNOUS？你觉得这在无产阶级的能力范围之内吗？诶，我说，你怎么不直接去找王老师，她还是你姨啊。”
“……我还要脸。”
“跟我们家打交道，真的是很腆脸面的事吗？”
明颀朝墙面上的影子吐出一口白气。
“累死累活的，我还是个学生呢，我图什么？我这几天腿都跑断了，不都是别人的破事儿吗？你见谁给我买双鞋了？还能有只求别人办事，完事谁也不认识谁这个道理，我也是服了，我是真服。”
谢航捏着的拳头松开一点，有些心虚。
明颀：“我还在想，那些人嘴里说着谢谢，心里是不是还在谴责我工作效率低下，甚至想把我千刀万剐。”
沉默了良久，谢航把下巴一落：“对不起。”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别说这么肉麻的话。”
“谢菱的事，麻烦你了。”
“像句人话。”明颀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上，“我只能说尽力，克莱尔的指标……是真不够，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那人就是个人渣。”
谢航的妹妹谢菱，就是被这“人渣”糟践过的一朵鲜花。A大和C外隔得近，往来方便，除了上课时间，谢菱几乎是想方设法要和他在一起。
被爱冲昏头脑，随意托付后生，无视恶意伤害，误入情场以致于无法自拔。
明颀设身处地地思虑，奈何还是选不出什么可人的话来平息眼前这位汉子的情绪。
“你不怕你妹妹她，像以前……”
谢航嘴唇一颤，刚要说话，又憋了回去。
谢菱高一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人渣”，两人分手后，她便患上了抑郁症，长年跟踪治疗，至今无法根除。
而她本来纤瘦的躯体也因为药物副作用，逐渐臃肿，体重居高不下，节食减肥也无济于事。
明颀：“谢航，不要怪我多嘴，我觉得大问题，还在她自己身上。不先解决她自己的问题，想单纯用地理隔离的方式把他们分开，明显是不现实的。”
“我当然想过。”谢航用鼻子长出一口气，“那人渣有过很多女朋友，对每个都不上心，却又每个都要吊着，我知道我妹妹有心，他就会一直藕断丝连。”
“指不指望给他说桩婚，找个媳妇来管教他吗？”
这句话说得无来由地轻松，谢航随后也自嘲地笑笑：“不可能。”
“打不得只能私下骂骂，当面又不能大大方方讲道理，偏偏还有个……算了不说了，我尽力吧，能帮一点是一点，至少能让你不那么恨我。”
达成共识。
明颀快进门的时候，谢航就一直看着他，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正义凛然。
明颀：“对了，说好，要是办不好，你可别找我约架，我早从良了，零件生锈，干不过你这练家子。”
这段时间的交涉，带来的是突如其来的困倦，明颀回寝往床上一倒，立马不省人事了。
“我滴妈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白帆嚷嚷道，“你个死龟儿子！再出去喝酒老子给你下面打歪！”
苏奇一言不发，只顾着奸笑。
“白半仙发飙了。”
“走开，老子不想搞了。”
向志山像书本一样被抛弃在地上，前胸后背翻过一面又一面，勤勤恳恳地用身体力行，为寝室清洁卫生做出自己的贡献。
白帆被气得，额上起了层心绪不宁的汗珠。
苏奇：“加油啊小老弟。”
“你给我爬。”
“我觉得你该改姓了，改姓绿。”
“你什么意思？”
苏奇翻了翻硕大的身躯：“哎哟，明教授，我被子掉下去了，拾一下呗。”
白帆趁他呼唤明颀的时候，飞快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晚上十点半，向志山说要去见什么人，自己又回来上厕所所以和他分了路。
十一点零七分的时候，向志山给他发了校门口的照片，还附加了一句傻逼评论：这霓虹灯的颜色太俗气，难登大雅之堂，相比之下，红内裤好看多了。
十一点四十七，明颀回寝。
之间四十分钟的空白，他都干了什么？
白帆最后瞪了一眼酩酊大醉的向志山，心说：管你要死要活，老子早就不想处了！
后者仿佛自动感应到了这微妙的心理变化，一只手举起做碰杯状：“美女！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