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意？”
“......给......卖毒品给那些大客户......”
“还有呢？”
“......还有......还有那些小孩......”
“你的老大是谁？”
“马子坤，他是我的老乡，我只不过给他做走马，帮他带货带话，他跟着鸡王做事的，鸡王是坤哥的老大。”
“这个鸡王是干什么的？还有，你们通过那几个老师抓的几个小孩子，现在在哪里？”
“鸡王是.....是个开窑子的，我没有见过，他手里有几个客户，我们都叫他们‘大佬’，那几个‘大佬’又好黄又好毒，后来他们觉得那些鸡没意思，就叫鸡王给他们弄......弄了小孩子，那些小孩......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尸体被他们烧了丢掉了，还有几个，已经快不行的，就也被丢到......丢到郊区北山上去了，那边山上好多野狗......就喂狗了......”
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外，简韧和几个同事沉默不语，他们听着排插一字一句的交代着这些令人作呕的犯罪事实，只觉得恶心和难过到了极点，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句话不是骇人听闻，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恶魔存在的，他们就是恶魔。
张觉手中的笔几乎要被他攥的裂开，突然，他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猛地吼道，“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中爆裂开来，恨不得一口吞噬掉眼前坐着的这个魔鬼，把他狠狠地嚼碎了再吐出来。
排插瑟缩着，惊恐的望着怒如凶兽的张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要钱......只是想要钱......我没想到......我也觉得他们很残忍......但是我都是听他们的话做事的啊不关我的事啊！”
张觉按下了自己汹涌的愤怒，他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咬着牙继续审道，“这个周寐，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几年前好像救了那个周氏企业的老板，然后就被他收养了，我听......我听坤哥说，他名义上是那个老板的儿子，实际上是他的那啥......”
“什么东西？”
“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男的跟男的在一块的那种，就是那种关系。”
“周氏企业怎么会跟你们这些贩毒的扯到一起？”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走马，只负责帮坤哥散货的，后来也是那几个大佬说想玩小孩子，坤哥就不知道从哪里找的那几个吸毒的老师，我只负责跟着几个老师联络给他们带货，警官，这些事情我都是听坤哥说的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警官我不想死啊求你了我不想死！我愿意做污点证人的求你了我不想死！”
张觉低着头默默地整理了桌上的文件，他不想再看排插那张丑恶的嘴脸，他起身离开走到门边，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你会下地狱的。”
依旧那个昏暗的包间，周寐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指针指向了六点，突然，门被推开了，走廊的灯光渗了进来，倾泻在他的身上，门关上的一瞬间又把那束光拉了回去，再次将他置身黑暗，他抓不到光明。
“少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排插被抓的消息放给鸡王和马子坤了。”进来的人毕恭毕敬道，他摘掉了口罩，恭顺的站在周寐身边，就像周寐对周成瑞那样尊敬。
“很好，西餐厅有人盯着新隆汇吗？”
“是的，刚才那边的人已经看到鸡王带了人过去了。”
“是他亲自过去的吗？”
“对，亲自去的。”
周寐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盘算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这个鸡王跟自己的姑姑周成雅关系不一般，也很清楚经过上次的事情马子坤已经被警察盯死了，鸡王一露面一定会被看到，他打算让马子坤和鸡王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顺理成章的取代他们的位置。
“还有就是，少爷，这个事情老爷今天问了一句，要我晚上回去给他一个答复。”
“你回去告诉爸爸，他像要的东西，马上就要到手了，如果他再细问，你就告诉他，等我把鸡王端了，以后他的位置就是我们的了。”
回话的人称是便退出了包间，周寐再次独自一人陷在了黑暗之中，他知道周成瑞表面上并没有同意自己的僭越，但也没有拒绝自己插手他们的“生意”，那天表面上的提点，这就算是默许了，他也知道周成瑞打的什么算盘，如今周氏企业和一个姓占的缅甸老板合作，还有这个鸡王，三家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犯罪链，占姓老板提供原材料，周氏提供工厂和人工，鸡王做运输和散货，但是在这三个环节里面，周家赚得最少，只有取代了鸡王，他们才能有更多的筹码和这个占老板谈更大的生意。周成瑞在其他的方面很信任周寐，但是在制毒工厂这个事情上，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可以允许周寐帮他取代鸡王的位置然后继续听自己发号施令，但他不允许周寐和自己分庭抗礼，周寐是他的狗，狗，生来就是要学会怎么听主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