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似是风平浪静,除了给魏炀送饭菜的,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仿佛他这个人已经人间蒸发了,他也彻彻底底打消了跟姜修解释的念头,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半年前姜修看他的眼神都是冰的,他已经不想倾听了,他在边疆上吃过很多苦,但是姜修给他才是最致命的一刀,他想,倘若在这过完下半生,那还不如在战场死去,起码死得风光,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栽培他的父亲,对得起他的手下。
只是没有想到,三个月后,姜修宣布要将华妃立为皇后。
他决定要去见一见这个女人,他们一家子的手都不干净,姜修娶谁都行,唯独这个女人不可以,不,应该说,她一家子的任何一个都不可以,但是魏炀失败了,他还没走近萱绮的乘虚宫便被士兵截了下来,再次带入牢中,罪名是刺杀未遂。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木桌上的烛光还是那么昏暗,在一方小小的地方摇曳着微弱的烛光。姜修站在他面前,这是半年后二人第一次见面,姜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寒意凌然:“你想杀了她?你还是贼心不死么?”
他看着手上的枷锁,并没有抬起头,声音沙哑低沉:“你娶谁都行,唯独李氏不能,李萱绮她不配,他们一家子都不配。”
姜修突然一手抓起他的衣领,强迫着魏炀看着他,冷声道:“你又凭什么这样说?你不也恶心?”
恶心。
他爱着姜修,于姜修来说,是恶心,姜修恶心他,恶心这份感情。
可是这一次,魏炀没什么反应,声音淡淡:“是啊,恶心我,你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将我锁在锦荣宫,就是在侮辱我,对吗?”
姜修一把推开魏炀,魏炀撞在了墙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是的,你该回去锦荣宫,别脏了这个地方。”
听着姜修离去的声音,脚步声原来越远,好心的狱兵想将魏炀扶起,魏炀却摇摇头,重新坐好在地上,牢房上的小窗吹来了一阵风,那微弱的烛光在这风中熄灭了,一片黑暗之中,一滴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灼热又讽刺。他迅速擦过,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对着狱兵说:“带我回去吧。”
回去那个肮脏的地方,那个恶心至极的地方。
但是他不去惹事,总有事情会惹到他身上。而这件事,再半月后,成功降临到魏炀身上,说是华妃被害,有人将她推进湖中,刚好有宫女看到,说是魏炀推的,魏炀得知之后,觉得好笑,锦荣宫把关重重他又如何出去,又如何能接近华妃的身边将她推进湖里,他觉得姜修不会信这种劣质的谎话,可是事情往往不是魏炀所想的那样,因为姜修已经不是当年的姜修了,变成了他不熟悉的人,所以他的思维,魏炀也想不到,更想不到姜修真的相信此时,怒火冲冲的来锦荣宫质问魏炀。
当年不敌魏炀的少年,已在几招之内徒手将魏炀制服,他掐着魏炀的喉咙,眼中发红:“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你什么都不信。
魏炀偏过头不想回答他。
魏炀的沉默让本来心烦意乱的姜修更加生气,直接将他扔到床上扯开了他的衣领,他嘲讽的看着身下的魏炀:“你不是爱我吗,来讨好我啊,说不准我就放你一马让你离开这里呢。”
姜修就在这里,让魏炀最后一根绷紧的弦彻底崩掉。他的手被姜修随手扯下的纱幔绑住,让他无法挣扎,他的脚被姜修紧紧握住,将身子卡入魏炀的双腿之间,这是一个危险的位置,魏炀瞪大了眼:“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你不是恶心我吗?为什么还这样做?”
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姜修摆布,他不忍心伤到姜修,只能把心中的委屈咽回去,可是身下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他的眼泪还是痛得流了出来,是心上的痛还是身上的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他从小跟着自己的父亲在战场上吃沙子,无论多劣质的天气他都熬过来了,可是他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熬不过来了。他觉得这样的性子,这一生哭一次都难,但是今次他是彻底的哭了出来,他觉得很可怕,可是他在姜修的身下,无可奈何,重重的喘着气,再也维持不了原本的刚强,他开始崩溃的闪躲着姜修:“姜修,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可是身上的姜修却更用力了,他在魏炀耳旁咬牙切齿道:“放过你?你不是想这样吗?我成全你啊,从今往后,我们两清。”
魏炀的目光开始有些散,姜修依然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他开始有些麻木了,喃喃:“两清.....两清吗.....我们.....”
魏炀的心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