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念一只手缓缓捻动着佛珠,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借着僧袍衣袖的遮挡及其自然地拉住了司淮的手,见东阳彦回头来看他们,温和地对他点头笑了一下,却见东阳公子有些不大自在地牵了牵嘴角,僵硬地把头转了回去没再看过来。
司淮没太注意前边的人,借着这会儿落在后边的空当,才向盛锦承问起他姐姐的婚事,道:“先前一直因为兰初要继承盛家的家业才迟迟没有定下婚期,现下看来,已经有了良策了?”
“也不算良策吧,但应该可行。”盛锦承望着前方一红一蓝两道身影,笑着道:“盛家家主之位还是由阿姊继承,她嫁去东阳家之后,就由我来代管盛家的事,每月月初她便回来检视一趟,平日里的大小事宜则修书送往上清台,如此既不会耽误事,还能加深两家的交情。”
“暂且这样试试。”司淮点点头,又问道:“可定好婚期了?”
“订好了,东阳夫人亲自定下的,说下个月初三是黄道吉日。”盛锦承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司淮正色道:“祁舟兄,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要喝我阿姊的喜酒的,这趟既然来了,可不许那么快走。你们要是连喜酒都不喝,以后别说三木原了,怕是一踏进江南就会被打出去。”
“好好好,一定喝完喜酒。”司淮虽然不大把他这种威胁放在心上,但还是敷衍地应了几句。
盛锦承说得一本正经,不由得让他记起了第一次来凤棉城时见到盛兰初的那个清晨,彼时的天下着点小雨,那姑娘一袭红衣走来的样子煞是英气,如今流光过隙,红色家服就要换成大红喜服。
而他于街头小巷再次和吾念重逢,才有了此后种种,和往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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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宴吃到了深夜才散席,桌上的珍馐佳肴没动几筷子,十几个酒坛子倒是都喝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兰初提前吩咐了什么,送吾念和司淮回房的两名弟子将他们送到房门口,此地无银似的交代了一句“三木原只剩下这一间收拾好的客房”,就心照不宣地离开了。
二人都不是酒量差的人,但也并非千杯不醉,碰上两位嗜酒的老宗主,起初还能喝个雅致,到后边干脆就撂了杯子对坛喝,尤其司淮担心着吾念喝不了还替他挡了一坛子,这会儿一路吹着夜风走回来,整个人都飘忽得好似踩在了棉花上。
吾念一手拉过司淮的胳膊绕过后颈搭在肩头,另一只手用力扶住了他的腰侧,十分不雅地抬脚踹开了房门,一进去便感受到了一阵氤氲的水汽,隔间处的屏风后隐约有白色的雾气袅袅腾升。
看来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有仆侍进来准备好了洗澡水。
“洗个澡祛祛寒气?”吾念问完这句话下意识转头去看司淮,两个人靠得近,稍稍一侧脸便贴上了他发烫的脸颊。
司淮的意识还清醒着,奈何手脚酸软得不听自己的使唤,干脆整个人赖在吾念身上,感受到他的脸贴了贴自己,也不睁开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任他带着自己往水雾迷蒙的地方走。
吾念将人拉到了墙边让他靠着墙站稳,熟稔地动手替他脱下了外袍和中衣,手指拉上雪白里衣的系带时顿了一下又悻悻然收了回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进了浴桶里让他和衣沐浴,动作轻柔地将身后的长发拢到身前,打上了一点皂角轻轻梳洗起来。
没关紧的窗户漏进一点寒风,吾念将洗好的长发披散在浴桶外,起身去把窗户关严实了,回来见司淮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沿,便打算先出去燃个安神香让他今晚睡得舒服些,才挪开一步,那只虚虚搭在桶边的手就扣上了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拽将他大半个身子带了下来。
司淮的眼睫上挂着两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的小水珠,眨了两下就落了下来,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缓缓睁开,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满屋子的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氤氲中带着一点朦胧的星光。
他双手攀上吾念的脖子,低低笑了两声,才哑着嗓音问道:“大师,要不要一起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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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锵!!番外不是短小,只是被我拆成了几章(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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