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惊喜道：“不染，你怎么知道的？这也算上古秘闻，老夫可是研究许久，才刨出女君之名来的。”
“呵呵……我幼时爱读传奇话本，不知在哪一部里看过这青丘白凤九与东华帝君的故事，很是印象深刻……听叔父说起青丘女君，便想起这名字了。”
“没想到，不染与老夫也是同道中人啊！哈哈哈！”
才不是……不染尴尬地笑笑。
月下兴致勃勃讲起凤九与帝君的传说，与不染所知的故事并不完全相同，也不知有没有月下自己的加工，总之就是历经千辛万苦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套路都差不多。
不染兴趣缺缺，倒也陪着笑听完，毕竟是月下的寿宴，捧捧场也是应该的。
“这位女君倒是痴情，可世间又有几位幸运儿，真能等到意中人的回眸呢？”邝露很受触动的样子。
“呵，月下仙人都说了，能逆天而行，强改姻缘的，自古至今，就那么一位。”穗禾垂眸饮一口酒，“余下的，掏心掏肺，说不定也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染抬头瞥了穗禾一眼。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情之所至，便是三生石也挡不得。”旭凤目光沉沉，望向不染，“花神以为如何？”
众人望向不染。
“仙生漫长，若有人携手相扶固然是好，奈何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她举杯遥敬旭凤，眉梢轻挑，“二哥哥，情爱皆苦，何必执着？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哎呀呀，不染啊不染，你才四千多岁，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怎么说起话，跟要作古的老神仙似的。这可要不得，要不得。”月下痛心疾首。
旭凤黑了脸，并不受不染这一敬。
她也不恼，笑一笑，自顾自饮了这杯。
“月下仙人，你还没说，这三生石现在何处呢。”邝露怯怯地出声。
“这就说来话长了。上古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了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
大荒山无稽崖？无材可去补苍天？
不染皱皱眉。
“这里面，还牵扯了一段催人泪下的情缘。话说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赤霞宫神英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因此草受天地精华，又加雨露滋润，脱却草胎木质，修成个女儿身……”
不染呛了一口酒——谁还没看过石头记啊！
“咳咳，这故事听来耳熟，叔父莫不是读了什么话本，诌来骗我们这些小辈的吧？”不染笑了。
缘机抚掌而笑：“老狐狸不懂装懂，翻车了吧？”
“你知道什么？”月下红了脸，瞪了缘机一眼，“老夫怎么净遇上你这种不通风月的……”又瞥不染，哼道，“小花神也是顽石一枚！”
“是是是……我便是那顽石！”不染笑笑，“改日我定去凡间搜些新奇话本，给叔父赔罪，叔父定然喜欢，下回也有新故事好说呀。”
众人只当月下并不知晓，笑闹一场，便揭过不提。
他埋头吃着烧鹅，忽而叹一声：“几番战乱，众神陨落，上古遗存也都散逸难寻。传说这三生石落在西方灵河岸边，也不知如今还能不能找到了。若是还在，老夫也想看一看……”
旭凤眼睫微动，紧了紧手中酒，默默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