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俩行了啊!”萧成吼道:“又不是大姑娘要穿新衣嫁人,那么讲究做什么?!赶紧的,挑完好上路了!”
两人拿萧成的话做耳旁风,继续在一堆衣服里面奋战着,最后,两人各挑了一套粗布短打,最让萧成郁闷的是,每一套的上衣裤子上还都带着好几个补丁。
“这就是你俩方才挑了半天的结果?”萧成忍住没发火,“你俩是怕我付不起银子是怎么着,挑件完整点的衣服有这么难吗?”
“您这就不懂了吧?”凌碗故作神秘道:“我俩这叫伪装,穿得太好,容易遭贼惦记。”
萧成不想跟这傻子说话,他就整不明白了,一个村民的衣服再好能好到哪儿去?
几人在村民家里修整了片刻便上路了,男人在门前千恩万谢地欢送着这几位“傻财主”,等到看不见人了以后,才回到院中。
方才一直择菜的女人抬起头来,平平无奇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以至于藏不住里面强烈的悲伤情绪。
男人温声说道:“好了,方才你也看到了,人不是还好好的嘛。”
女人没绷住,从眼角淌下两行泪来,嗓子干咽了几下,似在强忍着情绪,好半天才张口说道:“可你看看,他现在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男人叹气,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凌碗靠在凌昆身上,百无聊赖地玩儿着自己的头发,方才从村民家里出来后,凌昆好像就一直有着心事,走了这许久,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喂喂喂,干啥啊。”凌碗沉不住气,就着头抵在凌昆胸前的姿势去仰头看他,却只能看到凌昆的两个大鼻孔。
“噗!”凌碗没忍住。
凌昆知道他在笑什么,没好气地把人拽直了。
“你这又好了?”凌昆还记得他方才疯狂无状的样子,“杀几个人就把你吓成那个样子,我都替你丢人。”
本来凌碗这一路都把事忘得差不多了,被凌昆一提醒,眼前顿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脸色唰得就惨白起来。
“喂喂喂!”凌昆也跟着吓得够呛,心想可别在把人刺激疯了。
“杀几个人?”凌碗缓缓劲儿,抬头指责凌昆,“街头说书的每次讲到大侠杀人那都是剑舞成花,你那是什么?棍烤肉串?”
“什么跟什么啊?”凌昆不乐意了,“你哥这也有花好吧?”
“什么花?”
“血花嘛!”
凌碗气急,每每想到那个场景胃里就一阵翻腾,于是他决定不难为自己了,便闭上眼往后靠,不再搭理凌昆。
“谁让你倚着的?”凌昆呛呛他,奈何凌碗装聋作哑,呛出的话进了棉花里,连个回声都没有。
许是萧成的路线选得太好,至夜幕降临时还没有新的杀手出现,因为对这条路不大熟悉,所以在天完全黑下来后,几人竟没能找到一家客栈。
“罢了,寻个隐蔽点的地方休息一夜就是,”萧成无奈,指了指前方一块巨石,“就在那里吧,凌兄弟,今晚辛苦辛苦你,咱俩轮番守个夜,让他俩睡去,等着明天找一处客栈再好好歇歇。”
凌昆自是无所谓,点头表示同意。
萧然和凌碗打着呵欠往石头那边走,凌昆跟在后面,顺手捡了些枯树枝,想着生个火,现在虽是在盛夏时节,但凌碗这身体还不知能闹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好好护着的好。
是夜,石头前横着的俩人睡得鼾声震天,萧成在一旁闭眼打坐,凌昆百无聊赖地用棍子收拾着火堆,以防哪个不长眼的火星子崩出来。
凌昆打量着萧成,心想这哥们儿不会偷偷睡着了吧?
正盯着呢,萧成突然张嘴说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凌昆咋舌,心想谁让你跟睡着了似的,便不再管萧成,自己也打坐运功,先前在凌碗身上浪费了太多内力,得赶紧补回来才是。
一时间周遭静得可怕,偶有火花哔啵声炸响,兼着连绵细微的虫鸣,竟让这黑夜显得更加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