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兵平白无故地遭了这一通吓,心里虽然疑惑,但听见萧王并不追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保住了,跪谢之后便连忙告退。
“你听见了?”萧王不知从哪掏出个青玉小杯,捏在手里细细把玩。
“是,”萧成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了萧王的意思,“那日大火后,咱们第一时间就将这里围了起来,进来清点尸骸,确实并未发现他的尸骨,原想着是被火烧化了,但想那尸骨不比肉身那般易于被毁,纵然是火势凶猛,也该留有残骨。”
“他没死,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你猜他能去哪儿呢?”萧王痴痴地盯着酒杯,渐渐陷入沉思。
两人说话声音极低,凌昆并未能将二人的对话完全听清,只是将“尸体、骨头”等零星的几个字眼收入耳中,而凌碗自是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抻着脖子使劲儿地看着,等到萧王掏出那只青玉杯时,两人具是一僵。
凌昆斜了眼身下的凌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面的二人丝毫不知有人正在偷窥,还在继续交谈着。
“恕奴才愚钝,既然连尸骨都不曾见,不知王爷此番希望找到什么东西,还请王爷提点提点,否则府兵们就算找到王爷想要的东西也不会知道它的用处,就扔在一边也是可能的。”萧成有些疑虑,不知道自家王爷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事儿,让他们找去吧,告诉他们,无论是珠宝、装饰,还是什么的,只要是没被烧成灰儿的统统给我找出来,就堆在院子里就行,任何人不得藏私,有私自夹带的,杀无赦。”
萧王打了个呵欠,漏夜干活,当真是困得很。
“是。”萧成领命下去。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凌碗什么也听不见,趴得十分无聊。
“走,抢劫去。”凌昆拉着他的衣领带他跳下去。
那边萧成交代完后又回到前院去找萧王,不知道说些什么,就算没人监察,府兵们也都尽职尽责地认真翻找着,凌昆和凌碗就厚脸皮地在阴暗处充当着监工,看他们能找出点什么。
由于人手本就不多,那些府兵都是四散开去各自搜寻,一人负责一大片,萧王府的纪律一向严明,也不怕有人偷懒,谁曾想还有着像凌碗和凌昆这样不要脸的人,正在摩拳擦掌地准备截胡呢。
一名府兵的火把有些发暗了,正欲抬头查看,只是弯腰找了这半天,骤然起身后眼前就有些发黑,恍惚中,似乎瞥见角落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这府兵属于平常人中眼神较尖的那类人,但显然凌昆比他眼神更贼,府兵神色变动的同时凌昆就注意到他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自是将废墟中埋着的东西也看了个正着,可怜那府兵刚高兴得想去拿东西,就被凌昆悄无声息地砍晕了。
“不杀了吗?”两人将府兵拖至暗处,凌碗犹豫地戳戳晕倒的倒霉蛋。
“算了吧,”凌昆摇头,“不过是个平常的士兵罢了,再说,萧王一共就带了这么点人,少个人自然会发现,杀了也没什么用,左右他们都会知道今晚这院子里还有别人,趁着在他们发现前,赶紧多搜罗点东西。”
说着,凌昆悄悄地摸过去将废墟中的东西取出,那是颗蓝色的珠子,看不出什么质地,只是冰洁通透,饶是今夜的月色再暗,也看得清其中流动的光纹。
“宝物啊!”凌碗瞪大双眼,使劲儿地盯着那颗珠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抢似的。
“眼熟吗?”凌昆又露出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什么?”凌碗满脸的奇怪,“我为什么要眼熟它?”
“你看它像不像你的东西?”凌昆继续说道。
“哦!”凌碗恍然大悟道,“你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是像我的东西,谢谢大哥赏。”
说着,就将珠子一把夺过,揣进自己兜里。
凌昆无语地看他半晌,终究是懒得再说什么。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发现了些东西,被凌昆一一敲昏堆在一起,凌碗则跟在后面将宝物统统揣进了自己口袋。
“嗯?”最后一个还清醒着的府兵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正想着要不要换块地方,突然就觉着周围安静得可怕,一回头,竟是一个人都没了。
“都回去了?”愣头愣脑的府兵还当其他人都已搜查完了,再看周围漆黑一片,不免有些害怕,便着急地往前院赶去。
“走吧,”凌昆看着那人离开,知道一会儿萧成就要过来,这地儿怕是不能待了,“赶紧回去,今晚这萧王怕是要生大气了。”说着,凌昆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凌碗扭头看看,也跟着笑了几声,两人翻墙出院,凌昆将人背上,头也不回地遁入黑暗。
“你怎么回来了?”萧成见一人匆匆进了院子,身后并未跟着其他人,还当他有要事禀告。
“王爷,萧管家,”那人还是一脸茫然,根本搞不清状况,“我看院里就剩我自己,还以为他们回来了,难道竟没有吗?”
“什么?!”萧成立马感到不妙,忙向后院赶去。
萧王也是有所察觉,遂也起身跟去。
可怜那府兵转过来转过去,到底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