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回去了,快!”
远处传来梁参军的声音,可这声音却少了几分以往的温柔。她说的回去指的自然是回到各自的营帐之中。可是现在既没有检查惩罚结果,也没有集合队伍,突然就让士卒们回去,这让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白月除外。
啪嚓——
又一根木柴被破成两半,当白月听到参军说可以回去时,整个身子就像是一张浸了水的纸一样瘫软下去,大口喘着粗气的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不必收拾了,大家都回去吧!”
“参军,白月他累倒了!”
参军快步走到了白月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眉头一皱,又将手收了回来,转头向身边的乔言说道。
“你还有力气吗?”
乔言点了点头。
“那你把他扶进营帐中吧。”
白月的一只手被抬了起来,绕过乔言的脖子搭在他的肩上,起身之后却迟迟不见乔言迈出一步,白月疑惑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其他的士卒们无一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
「不会吧,累倒了这么多人?!嗯?不!不对!他们没有像我一样大口喘着粗气,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同时睡着了吧?!」
疑惑之际,白月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乔言,可是当他的目光停在乔言的脸上时,他被吓到了:平静如湖面的面容,平稳的呼吸,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睛是睁着的?!白月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梁参军身上了。
「什么?!就连参军也是一样睁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等等,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眉毛!参军是皱着眉的!眼前的所有人中只有参军的表情不一样!我呢?现在是什么表情,也和他们一样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白月陷入了恐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能做些什么呢?精疲力竭的他无能为力!
吱呀——吱呀——
踩在松软草地和泥土上所发出的脚步声夹杂着枯枝断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是营外的方向,不,声音很近,还有人能走动吗?是谁?」
“世人都说白家军营如鬼魅一般不知所在却又无处不在,今日得见,真是此生一大幸事!”
「完全陌生的声音,外人吗?好像就在身后!」
“你既然知道这是白家军营还敢闯营?!”
「梁参军?!她还能说话吗?!」
来人从后面走到了梁参军的身前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突然,他将手中的折扇一收,拍在了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恍然大悟道。
“难怪我觉得这身紫衣这么眼熟,原来是天下第一符者梁悦,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梁参军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二十多岁,手拿折扇,一袭白衣的人,没有说话,眉头依然紧紧地皱在一起。
“听说单福在这儿当军医,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吗?”
“……”
“嗯……”
白衣人没有得到梁参军的回答,皱着眉头又用扇子拍打着手心,随即又抬起手捏了捏下巴,缓缓问道。
“那,请问白臣在哪儿?”
“……”
梁参军依旧没有回答,白衣人继续用扇子轻轻地拍打着手心,走到白月和乔言面前刚要开口却又止住了。他把扇子别在腰间,蹲下身子在地上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便站了起来,一只手攥着什么,另一只手拿着一小截树枝。他把营地从左到右看了一遍,似乎锁定了一个方向,慢慢地抬起了那只拿着树枝的手。
嗖——
「什么?!」
白月被眼前发生的事情给惊呆了!那一小截树枝竟然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不,比箭还要快地往营中飞去!
「那个方向是……」
梁参军眉头依旧紧锁,双眼死死地盯着的不知是那截树枝还是它飞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