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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点石成金(下)(2 / 2)

徐小贤连忙陪笑道:“实在对不起,我这是职业病。顾客一让我帮忙挑礼物,我就喜欢先问上两句收礼人的情况,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习惯喜好之类。”

“年轻姑娘,与你差不多年纪,武功很高,但是为人安静娴雅,喜欢养花。”邱宇同说道。他希望这些情报有用。

徐小贤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凝神细思。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她对邱宇同说道:“我今天带来的东西,适合送礼的倒也有,不过你手中全部的钱应该也就是刚才卖矿石挣的那三百钱了吧?”

邱宇同点了点头,徐小贤于是继续说道:“那样的话,恐怕你都买不起。”

“唉,看来我只好下次再来光顾了。”邱宇同本以为自己卖一次矿石就暴富了,哪知道真要用时还是捉襟见肘。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给女生送礼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且慢!”徐小贤拦下本欲转身回山的邱宇同,“这只发簪你看如何?”说着,她将自己头上那支发簪取了下来,递到邱宇同面前。簪子通体金黄,尾端雕成兰花形状,花蕊处有个圆形的凹槽,似乎缺了个细小零件,但是对于整只簪子的观赏性并未造成太大破坏,作为礼物送人倒也十分得体,想必任清璇应该不至于会嫌弃。

徐小贤看出邱宇同有几分动心,便道:“我也不瞒你,这簪上本该镶有一颗珍珠,可惜我得到它时那珍珠便已不见,所以整只簪子的价值也大打折扣,不过比起寻常首饰,仍然名贵许多。这簪子我算你一百钱,就当咱们交个朋友,秋姑娘意下如何?”

“可是,这簪子是你原本戴在头上的,应该是你心爱之物吧。君……咳咳,我是说,我若是横刀夺爱似乎不妥。”邱宇同差点说出“君子不夺人所好”,他现在可是“淑女”,不能以“君子”自居。

“没关系啦,给了钱怎么还算是‘夺’呢?”徐小贤笑嘻嘻地说道,“我把它插在发间,本来就是作展示之用。只不过,我没想到会在修罗宫把它给卖出去。本以为买走它的会是个男子,然后拿它去送自己的娘子。”

这些做生意的人可真不简单,虽然没看出我是男扮女装,却完全把握住了我的消费心理。邱宇同赶紧拿出一百钱来交给徐小贤。那簪子他越看越喜欢,以眼前这人的销售技巧,如果自己此刻不出手,以后可就未必再能买到了。

“好,秋姑娘可真是个爽快人!”徐小贤接过钱,也不点数,便将发簪给了邱宇同。

邱宇同将发簪小心翼翼揣入怀中,本该功成身退、打道回宫,可是出于好奇,他又多问了一句:“徐老板你说还有些礼物价格超出我的购买能力了,能否让我过目一下?我当然不是不自量力要强买你的货物,只是想开开眼界,了解一下行情。”

“哈哈,秋姑娘可真是有趣。”徐小贤笑着说道,“一般的客人买到自己想要的货物便高高兴兴地去了,少有像你这样明知买不起、而且明知我也明知你买不起,还坚持要继续看货的。”

在邱宇同生活的年代,“橱窗血拼”早就已经成为一种消遣了,闲来无事看看那些感兴趣但又买不起的商品来滑溜滑溜眼,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越来越多人选择在网上闲逛,倒也不必担心遭人白眼。

“既然秋姑娘感兴趣,那我便带你看上一看吧。”徐小贤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些古董和工艺品,前朝的瓷盘、玉壶,或者年代更加久远的金盏铜尊,名家大师的画卷轴等等。”

这不是倒卖文物吗?邱宇同没想到徐小贤的业务范围还包括这些。可是一转念,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文物上交国家”的概念。

徐小贤领着邱宇同到她的马车上,打开一只大木箱,向他展示里面的古董,至于是真是假,邱宇同可无力判断。

“你就这么大喇喇地带着一箱古董到处跑,难道不怕……”

“‘不怕有人来打劫吗’,这是你想问的吧?”徐小贤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我们商号与洛阳的长虹镖局和杭州的金风镖局常年合作,而且主要生意伙伴又是江湖上的各大门派,绿林好汉总会给我们些面子。”

“原来如此。”邱宇同轻轻点了点头。看来无论在哪里做生意,人脉都是最重要的,特别是江湖人脉。

“秋姑娘以后得到什么宝贝,可别忘了来找我,我一定出个令你满意的价钱。”徐小贤说道。

“我?我能有什么宝贝?”邱宇同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小贤手上把玩着一只铜兽,对邱宇同说道:“你在后山挖矿,自然有很多机会挖出前人埋的古物,保不齐当中便有一两件价值不菲的珍品。如果你摸不准,可以拿到我这里来,我帮你鉴定鉴定。”

邱宇同没想到挖矿居然还有这么一项额外的好处。他现在只求少挖出两条毒蛇来,可不敢奢望能挖到什么宝贝。不过真要是遇上古董,那可就发财了。于是他谢过徐小贤,答应她以后自己会多留意,然后就此告辞,返回山上去了。他向胡娇坦承自己拿卖矿石的钱买簪子之时,也并没受到责怪。胡娇说那些矿石本就都是他挖的,卖得的钱他可以都留下,反正宫中每月会发月钱下来,她也花不完。

辞别胡娇以后,邱宇同返回自己厢房,本欲将那发簪立刻送给任清璇,却又觉得少一颗珍珠终是憾事,自己如能想办法补全,使其变为一件完美礼物,到时候再送岂非更妙?于是邱宇同把簪子收好,未对任清璇提及分毫,主仆两人如往常一般,只是聊一些养花心得。

此后,邱宇同挖矿时不再紧盯着普通的铁矿和铜矿了,而是努力寻找色彩斑斓的晶矿。根据胡娇的描述,那纯度越高的晶矿越是晶莹剔透,从中能够提炼出宝石来,正好可以用来代替珍珠镶嵌在发簪上。

加倍仔细的观察也确实有了不小的回报,邱宇同背后的筐里各种颜色的晶矿逐渐增多,却都只适合打造武器,色泽完全达不到制作首饰的要求。迟迟得不到自己看着满意的晶矿,邱宇同也只好依惯例,将多余的矿石拿去卖掉。

除了矿石以外,邱宇同还根据徐小贤的提示,留意那些疑似古董的物件。有几次还真让他挖出些旧布包着的花瓶、器皿还有册,但是拿去给徐小贤鉴定之后,却发现不过是些寻常的旧货,卖不了几个钱。他一开始有些失落,不过后来渐渐习惯。反正卖矿石赚的钱已然是一笔不菲收入,也不指望依靠倒卖文物来锦上添花。更何况,他也借此机会跟徐小贤学了不少鉴定技巧,工夫并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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