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户部倒还好说,如今吏部早已被他们经营成铁桶一片了,哪那么容易得手?”
“要不?”
“先莫要提此事,容我再想想,最近咱督察府内也不是太太平,说话办事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您指的是?”随即又自我否定般的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咱督察府的人可大多都是从身家干净的普通人中挖出来的,别人想要插足可谓难上加难。”
“这有何难?还有那老狐狸干不出来的事么?”
......
先不说秦坚那边,秦瀚这里可是听到一半便已退了出来,虽还没有搞明白督察府的具体作用,但二人谈话间所流露出的一些其他消息便足以震的他半响说不出来话。
“怪不得城内那些大小官员怕老爹怕的要死,原来是直接听命于当今皇帝啊!”想通了这一点再结合着自己上一世的经验,瞬间便猜了个**不离十,这督察府既直接听命于皇帝这不就等同于前世曹魏政权的校事?武则天时期的梅花内卫?以及明朝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想到这里再结合秦坚平时的行事作风以及种种不合理举动,似乎一下都变得合理了起来,秦瀚也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随后便不在敢耽搁的赶快回到屋内,自己老子就是干这个的,谁知道从哪些不经意间漏出的马脚他就能发现什么,总之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秦瀚所称的王叔真名王启,表字安怀,在地方上可能少有人听过他的鼎鼎大名,但在朝廷三品以上大员的心中那可是堪比阎王的存在,平时遇见谁都是笑呵呵的,但是要下起手来保准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人送外号安得远,意思总之就是离这家伙越远越好,督察府不管是人事任命还是财政支出,从来都不需要经过户部和吏部,虽说其中的官员只有寥寥几人才有品级,但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权力。
以至于权力之大早在先帝之时便设立了都察院,一字之差差之千里,这都察院虽不如督察府权力大,但耐不住他也是直属于皇帝管辖,耳边风大了也是能把人吹死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他最大的作用便是监察百官,甚至包括督察府在内,说话可以说基本是百无禁忌,但缺点就是不像都察府一样没有太多实际的权力,也就最多只能说而不能做。
不过对于这些秦瀚了解了一些后便不想再多去了解一丝,前世的经验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像督察府这样见不得光的地方,也许这就是秦坚往常在家里只字不提日常公务的原因吧。
又是一季春来到,考取童生三试之一的县诗已然来到,不过像秦瀚这般户籍在郡府的孩子们来说可就要幸福太多,对于他们这些户籍在郡府想要考取童生的孩童,县试自然是免除的,对此秦瀚也是颇为疑惑,如此不公难道就没有民怨?不过如今的种种都是一代代发展变迁社会体制形成的,在这里人们对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贯彻的可谓是淋漓尽致,若要真有本事别说县试就是会试又能耐我何?但要是没有真实力,就算侥幸过了县试,又该如何过得去府试?这就是这里的人们对于此事的看法,好似带着一丝丝愚昧,但却又有着一些洒脱的味道。
后年便该轮着自己了,虽对自己信心十足,不过多做点准备岂不是更好?于是就在此次县试过后,托着亲戚朋友终于弄来了此次的试题,县试不同于其他两试的一点则是,主要目的便是过滤掉那些滥竽充数之辈,所以试题相应的也不会太难。
秦瀚略一过目后,便已做到心中了然,相较之下府试就算难上几倍,也应该足够应付,不过唯一让他需要重视的是,不管是在前世的古代还是在如今的大秦,考官对于字体的要求同样苛刻到了极致,以至于任你学究惊人,文章写的眼花缭乱,只要字体不佳,下笔无神,终究会看也不看的便打回去,虽说离自己正式考取童生,还有近一年的时日,但对于自己写的字体可着实没有什么信心,前世的时候从小便很一般,之后不管怎样写怎样练,终究也就那样,所以对这一世也是没有什么太大信心,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于是便从现在开始就抓紧练习起来。
玄承十七年六月初八,西凉那边不知为何安分了几十年,到了今时却蠢蠢欲动起来,不过秦帝李俊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只要是个明眼人便能看出来,已如今大秦国力之强盛,西凉若是敢有异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便只是象征性的命亲王中郎将马欢率领一万龙虎骑前往安平边境之地,本以为西凉方面见到自己的态度后便会偃旗息鼓,却不成想在一月后收到了一封让这位平时喜怒不行与色的帝王也是大发雷霆了起来.
“有谁能告诉朕,西凉方面如此大的动静,传回来的线报却只是稍有异动!”说罢便怒不可遏的把呈上来的折子摔砸在一众朝官面前。
台下朝官顿时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平时极得圣眷的李国公李成安,督察府太师薛文,光禄大夫任贤安也是闭嘴不言,生怕触了眉头。
“平时一个个都能言会道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哑巴?”
随后话锋一转道;“薛爱卿,太祖爷当初设立督察府可不是只让你们窝里斗的,如今西北边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督察府竟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朕养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
说完此言整个朝堂之上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好一会后薛文才缓缓上前一步跪下叩头道:“此事罪臣有不可推卸之责,但事出紧急还望圣上给臣能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待处理完此事后不管圣上如何处罚都绝无二话。”
李成安见此不禁心头暗骂道“好一个金蝉脱壳的老狐狸!”
李俊眯着眼睛盯了薛文半响,随后便与身旁的宦官耳语了几句后便甩袖而去,待皇帝走后,那宦官扯着公鸭嗓喊道:“督察府太师薛文,李国公李成安,右仆射杨广,兵部尚房议事,其余人等退朝!”说罢后除了这四人外其余人等便鱼贯而出。
半个时辰后李成安,杨广,魏诃缓步走出宫去,在宫门处三人略一拱手道别后便各自散开了,只有李成安凝望着宫中久久不肯离去,深邃得眼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身旁的侍卫才亲声道:“大人,是回府还是?”
此时御书房中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李俊凝望着身前的大秦版图久久未曾发声,好一会后才道:“启远,依你所见这老狐狸所谋为何?”
“陛下,我看倒不如就随了他的意思,方可以不变应万变。”薛文轻声道。
皇帝听后面现诡异之色的看了他一眼道:“何出此言?”
......
君臣二人到底密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只知第二日皇帝出乎预料的派河州总参王志原率麾下三万精锐,并统率金州大军两万余部挥师西去,按理说听闻此事的李国公应该感到满意才是,但却不知为何此时却是眉头紧皱,而个中缘由却又不足以像外人道来,此时边境战事也已传到百姓耳中,纷纷错愕之际也是愤怒无比,一向自誉为天朝上国之人,却不想被往昔的附属国所挑衅,民众的呼声连带着那些秦国年轻儿郎们的参军热潮也是高涨了起来。
不过秦瀚这里却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书圣体,当然能赶得上书圣他老人家五分之一便是烧高香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这写字自然也是同理,这前世今生加起来也不过才区区三十几载,多半时间又都是在寒窗苦读,别说是万里路了就是行千里都已然不错了,当然也只有到了一定境界的行才可称之为行,否则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