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被出租车司机直接拉到临近郊区的一个小村庄的时候,齐时渊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土路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上次送程之回家的那个小区,显然是被那小子给骗了。
一边走一边打听着,齐时渊终于找到了确切的位置。那是个很老旧的院子,连院门都是木头的,门没有锁,齐时渊便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比齐时渊想象中的还要破败,只有一口井和几根用来晾衣服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些女性的衣物,还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内衣。
齐时渊一想到程之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整张脸都黑的能渗出水来。
听到脚步声的程之出门看到的就是愣在原地的齐时渊,那个少年站在院子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就仿佛堕入地狱的天使。
四目相对,程之忽地关上了房门,像是想要维护住自己最后一块儿遮羞布。
第一次被小白兔拒之门外的齐时渊:???
伸手推了推门,齐时渊的语气有些生气:“开门。”
屋内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像个缩进了壳里的乌龟。
“我这么远的赶来,你就把我晾在院子里?”齐时渊又敲了敲门,“你要是再不开门,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我。”
这是对于小白兔来说是最具威胁力的一句话,却不知道对现在的程之有没有用。
很快,齐时渊就得到了印证,屋门别缓缓地打开了,小白兔缓缓地从里面探出头,有些委屈的看着齐时渊。
“你……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你来这里。”他不想让齐时渊看到他这副样子,不想让他知道他生活在多么恶心的地方。
齐时渊叹了口气,伸手摸摸程之的脑袋,“我还会嫌弃你啊?”
伸手将门推开,齐时渊看了眼屋内的场景,却没有任何的厌恶。这让程之好受了一些,却始终无法迈过心里拿到坎。
他从去过齐时渊的家之后就知道了,他住的这个地方,就连人家的一个厕所都不如,他每天都生活在这里,这个他连呼吸都觉得污浊的地方。
屋内只有一个卧室,卧室使用一个几乎透明的布隔开的,而类似于客厅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小的沙发,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谁会在这
里睡可想而知。
“发生什么事了?”对这里大致做了个评价,齐时渊问程之。
程之抿抿唇,随后才说:“我母亲死了。”他说的格外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有十分仔细的观察才能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许的难过。
毕竟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就只有痛苦而已。他从没有过什么母爱,有的只有在他瑟缩在角落是听到的她和不同男人的呻吟声罢了。
就连他的父亲是谁,他都不知道……他家里也没剩下多少钱,程之能做的只有将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给他的母亲找一个好一点的公墓。
上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他的母亲火化了,现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一坛骨灰。程之低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让齐时渊来到这个地方。
忽地,他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包围,让他整颗冰凉的心都像是活了过来。
齐时渊感觉到程之的情绪,想要给他一点点温暖。肩膀忽然有些潮湿,齐时渊拍了拍程之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这个总是在隐藏自己情绪的人,终于有了一瞬的放松。
“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啊,你还有很多的同学,还会有更美好的未来。”齐时渊柔声说。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齐时渊顿了顿,“我今天来就是有些担心你,老师也很担心你。”
“跟我回去好不好?”齐时渊问,将程之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信任。
这是程之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呈现出这样柔弱的一面,他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让别人忘记了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好。”程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