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实上自己这儿子只会说,“功课太简单,我不做。”
行吧,倒也算是有自己的个性。
白修武轻轻一笑,旋即又摇了摇头,只可惜,所有的美好都尚未一一实现,他却要害得妻儿陪自己下九泉,愧疚道,“珩儿,你可怪罪为父?”
白珩看了过去,看着那人右脸上的一道疤痕,过了这么多年,那道疤痕也没有消失,于是淡淡道,“当然怪。”
白修武听完,一颗心仿佛沉入了海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儿子当真是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你若无罪,凭什么坐以待毙?我不管你什么为君为臣,我只知对错之分,倘若他明知你忠心一片仍然下令诛你九族,那你用命守护的江山,迟早要亡。”白珩双手握紧,气愤的情绪险些抑制不住,最后平复了心情,反问白修武道,“你究竟,是为一个人而战,还是为了一座城?”
白珩一席话说完,却在白修武心上炸出一道惊雷,他自然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可当前平白安了一个罪名,他连解释都不解释,怎么给百姓们一个交待?
白修武叹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就发现,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白修武看着不远处的士卒,尝试说道,“小兄弟,可否帮我传达一句话,老夫想要见见皇上。”
许是知道白修武战功赫赫,是个忠臣,哪怕现在成为了一个阶下囚,士卒对他也有几分恭敬,没有为难他,而是说道,“在下人微言轻,但愿尽力而为替将军传达这句话。”
“多……多谢。”白修武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士卒竟然如此好说话,他还当会被羞辱一番,然后说他痴心妄想。
果然还是没坐过牢,不太懂事。
“爹,别说我不信,这长安城上上下下,没有几人会相信你是要谋反之人。”白珩看白修武没有再消沉下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一位好将军。”
白修武乃一介武夫,平时跟将士们混迹惯了,说话直来直去的,鲜少夸赞,如今白珩这番话,夸得白修武老脸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哪里,老夫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白珩,“……”
“爹,那些士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珩皱了皱眉,他自然不信白修武要造反,可白修武没有否认那军队是他的,让白珩有些想不通。
“那是投降的士兵们,可我分明呈书上报了,皇上却一点不知,没法收编入队,就一直以我的名义跟着,不曾想却被捅了出来。”白修武皱了皱眉,事到如今,他也猜到了几分是奸人陷害,但具体是谁干的,就没了一点头绪。
若说白修武与人无仇,可朝中大臣大多提防着他,总觉得他要谋反。若要说有仇,他一没骂人打人,二没杀人放火,谁会置他于死地?
若是忌惮他,应该是想方设法削弱他的权力,而不是杀了他才是。
思虑未果,白修武与白珩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和白珩相处的时间甚少,说起来好像也没有话题,对了!白修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珩儿,我听闻先前狩猎大赛你受了伤,现在如何了?”
白珩淡淡道,“无事。”
白珩低头,他之前分明记得箭上有毒,可后来回到白家时,毒却已经解了,想着许是重邪的功劳,可他走了,自己也没有好好道声谢,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想起最后重邪离开时那轻轻的眉间一吻,白珩不自觉地抚上眉间,想着日后若是再有机会见到重邪,定要好好找他算一算这笔帐。
白珩想得出神,全然没注意到白修武打量他的目光。想起了与重邪过往的种种,从初识的恨不得一剑劈死他,到如今的习惯了他各种不着边际的胡话。
人啊,果真是奇怪得很。
沉默许久,白修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珩儿这是想起心上人了?笑得如此欢喜,可否告诉为父,她……是谁家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重邪:爹,我不但不是个姑娘,还是魔……
白珩(捂住重邪的嘴):不,他不是
白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