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笑了笑。玉衡好奇地打量那他。</p>
“他叫裴谦轻，是裴相家的小公子。”</p>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谦轻的母亲是我的妹妹，故而论起来你得叫他一声表叔的。虽然你身份尊贵，但人伦纲常是不能乱的，懂吗？”</p>
这段话太长，玉衡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却明显看到裴谦轻的表情僵硬了一下。</p>
林泱笑道：“谦轻可是个小神童，虽然不到六岁，却已经出口成章。上月午日一首《观竞渡》，连你父皇都啧啧称道呢。”</p>
“小神童”双颊泛红，轻声道：“太后殿下。”</p>
林泱看着眼前小孩，笑：“嗯？何事？”</p>
裴谦轻其实也没见过这位姨母几面，一见她看过来更加羞涩，眼神四下乱瞟，突然灵光一现道：“我……草民……能……抱一下……皇子殿下吗？”</p>
他入宫的时候，打的理由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小侄子”，所以此时问出这句话，也算是合情合理。</p>
更何况，稚子单纯，无人会苛责。</p>
玉衡想了想，估摸了一下这个人在他未来生活中将扮演的角色，笑着把两只手都朝他伸过去。</p>
这人，父亲权高位重，母亲亦出自书香世家，加上他自己，虽然年纪尚幼小，却已有神童之名……前途不可限量。</p>
林泱拍拍身边的地方，让小孩坐过来，然后把玉衡递到他怀里。</p>
玉衡环住小孩的脖子，蹭了蹭他脸颊。</p>
裴谦轻受宠若惊，并得寸进尺，抱着玉衡不撒手了。</p>
林泱看着两个团子叠在一起颇感好笑，也不点明，只问裴谦轻道：“哀家近日常来东宫，你可知为何？”</p>
裴谦轻神情谨慎，眼神里却并无惶恐，道：“回太后殿下，草民听说，太后殿下来东宫，为的是给皇子殿下启蒙。”</p>
林泱听着他这不伦不类装模作样的说话方式觉得挺有趣，笑道：“今日这任务便交给你，如何？”</p>
裴谦轻瞪大了眼，震惊道：“我？”</p>
林泱笑眯眯的：“便由你来给我皇孙儿讲一首诗。”</p>
竟是直接把这事拍板定下了。</p>
玉衡听到“诗”这个字，立刻机警地抬起头看向林泱，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仿佛有好奇，又仿佛只是一片纯然无暇。</p>
林泱一看见他这模样便欢喜，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你又听懂了？”</p>
这是玉衡这两个月来的“进步”。</p>
林泱为人率直，向来不做拐弯抹角的事，她说来给玉衡做早教，那就是真的来做早教的，也是奔着启蒙的目标来的。</p>
她每次来，都得给玉衡讲一首诗、弹一曲琴，读一篇文章。</p>
玉衡也配合她，况且这也是他两个月来仅有的不那么无聊的活动。</p>
于是在林泱眼里，玉衡就在她的教导下，从一开始什么也不懂，一点点地懂了点事儿，至少听见一些她常用的字眼儿，比如“诗”、“文”、“琴”的时候，明显的会给出些反应。</p>
林泱觉得这是她的功劳，也是她孙儿的聪慧。</p>
玉衡朝林泱笑，又抬头看了看裴谦轻，继续笑。</p>
林泱道：“你看，他都同意了。”</p>
裴谦轻皱着小眉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但左思右想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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