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把酒喝了,就暖和了。”苍老又粗犷的声音这般说着,少年的嘴巴被撬开,浓烈温热的酒液流入喉中,凝固的血液似乎重新流动起来。
少年从未喝过酒,更别提这样的粗制的烈酒,温热过后,便是一阵辛辣,似一团火,烧着喉咙和胃。
酒液带来的不适使少年清醒的意识到,他活下来了。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抱着忽然又闭上眼,泪水止不住的流的少年,笨拙又豪迈的安慰道:“娃娃,这世上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砍,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长安城,天都镇外郊野的破庙里,13岁的周翼死里逃生。
那一年,他的父亲周恒死在了南屏之战里,他在武王城里,没有等到自己父亲回来,却等到了父亲的故友。
他带着父亲的信物而来,告诉周翼,父亲生前曾嘱托于他,若南屏一役不幸身死,就让自己带着周翼前去万花谷,将周翼托付给自己的师父。
对于父亲的临终前的愿望,周翼自然是遵循的。二话不说便跟着那人走了。
一路爬山涉水,到了长安城外,那人提出,万花谷不日便到了,自己有一个与周翼一般大的儿子,邀周翼去他家中住一夜,明日再上路。
这位父亲的故友一路上对周翼的照顾也算得上是无微不至,周翼自然没有推迟,欣然前往。
周翼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天夜里,自己的喝下的汤中,放入了迷药。夜深之时,父亲的故友一家把周翼身上所有的物事一样不留,全都拿走了,喂入毒酒,绑入麻袋中,扔到了河里。
“周逸舒!”
“花花!”
周逸舒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一时是漫天飞舞的飞雪,一会又是涌入口鼻的河水,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跟叫魂似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喊得周逸舒脑袋生疼。
“周逸舒,你醒啦。”郭潇兴奋地猛得站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睁着眼睛,却没有半点反应的周逸舒。
周逸舒的头很疼,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看到郭潇那张离自己十分近的脸,依旧郭潇毛糙的发尾扫在自己脸上又痛又痒。
周逸舒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准确的落在郭潇的两眉之间,把郭潇的脑袋顶开,尚且虚弱无力的声音问道:“你多久没洗头了。”
郭潇:“……”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郭潇在心里嚎了一百遍,在昨天之前,郭潇怕已经嚎出来,这会周逸舒好歹是个病人,所以只能把不满压下,十分慎重地回答道:“大概,应该也就不到五日吧。”
躺在床上的周逸舒侧过脸,乌黑的眼瞳在郭潇的脸上扫了一遍,把郭潇看得有点发毛。
却听到周逸舒又缓缓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郭潇:“……”
你的关注重点都是些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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