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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突发!(2 / 2)

说完两手施力,啵的一声,竟强行将那木箭从篷顶给抽了出来!

“那是……那是天神的惩戒!”乌纳整个人快要疯了,“是老天爷,在对我表达强烈的不满!你怎能把它取下来?往后必定要遭灾的!要遭灾的啊!”

“你瞎说什么呢?净扯些没根据的胡话!”

谢恒颜把那木箭搁在掌心,提溜一转,再低头瞧那箭尾深浅数笔墨痕,皆是由印斟亲手绘上去的符咒,且细看其笔划间的样式,基本能够确认,这就是他方才不慎射偏的第一支!

反正不论如何,都绝不会是所谓的“天降惩戒”。

“别傻了,这箭是我的。”谢恒颜道,“今早刚刚削好,你自己摸,木头还是新鲜热乎的呢!”

“你说什么?!”

乌纳浑身一震,登时如遭雷击,连带面色也一并骇得煞白。

谢恒颜不耐烦道:“都说了,是你想得太多……什么神啊罚的,这就是我的箭!方才我从林子里射出来的。”言罢,将那木箭高高举了起来,朝着远处的印斟兴奋挥手道:“印斟!快看,我找到箭啦,就是第一支——鸡蛋和箭都没问题,是我自己,不小心射偏了!”

第一支?

不小心?

射偏了?

乌纳骤然听及此处,就像被人狠狠抽过一巴掌,站原地怔怔愣了半天——随后紧跟着,怒从心起,一股无名火骤然蹿得老高!

他话不多说,直接冲到船篷下方,几乎是嘶声朝谢恒颜吼道:“什么第一支!你混账小子,还射了第二支不成!”

然而谢恒颜根本没听进去,只弯起那双又黑又亮的杏眼,老远对印斟笑得像条傻狗:“印斟印斟,咱们再找第二支,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说明,它真的飞出去啦!”

此时此刻的印斟,还正在冰面上艰难而缓慢地迈着步子。

——待抬眼时,刚好看到谢恒颜站船篷上手舞足蹈,那模样简直傻得要命,就跟三岁的弱智小孩儿一样。

偏生印斟看得心念一动,没忍住抬起一手,也勉强朝他挥了两挥,算是作出回应。

孰料印斟这么一应,谢恒颜更高兴了,嗖的一下跳起来,差点没把脚下草搭的船篷给踩塌下去。

而好巧不巧,正在下方火冒三丈的乌纳,此刻更是忍无可忍,干脆一把上前去,狠狠拧住谢恒颜乱蹦乱跳的脚踝:“你……你快给我下来!混账东西!”

谢恒颜“咦”的一声,这才注意到船头站着的乌纳,遂问:“怎么了?你还拉我做啥?”

“你说我为什么要拉你?”乌纳气到快吐血了,“你知不知道,方才那一箭过来,险些削开我的头顶?”

谢恒颜说得理直气壮:“问题是……我也没伤到你呀!况且再说了,你不一直想再变回死人么?”

乌纳怒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自己乱放箭,伤到我是无所谓了,万一死活不巧,伤到其他村民怎么办!”

谢恒颜道:“也没伤到其他什么人啊!”

乌纳义愤填膺地道:“没伤到是一回事,可能伤到又是一回事!”

“嚯,新官上任三把火哟。”谢恒颜嘲道,“这就摆起村长的架子来了?大家都还没承认……”

话刚说到一半,乌纳已然大手伸来,堪堪扯上了谢恒颜的衣襟!

谢恒颜:“!!”

“让你下来,就赶紧给我滚下来!”

——乌纳咬牙切齿,这回当真是用去全身的蛮劲,将这傀儡硬从船篷上方给拽了下来,就像素日里头训斥乌骞一样,沿途拖人到船头的边缘,再以单手死命地按住!

“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利害妖物,便可装疯卖傻,在这海岛之内为所欲为!”乌纳目眦尽裂,显是愤怒到了极致,“村中未经允许,决计不可恣意放箭——尤其是在全无保证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情管你是人是鬼!”

谢恒颜陡然抬眼,恰与乌纳焦灼的正脸拉得距离极近,甚至再看得仔细一些,能将对方扭曲可怖的怒容尽数收入眼底。

原本他迫切于林中进行试箭一举,皆是为验证“幼胎”与屏障间的实际关系如何——不想初时对自己的箭术自信过头,导致第一箭严重偏离方向,因而会错飞到码头上来,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此番见乌纳怒到这般地步,谢恒颜左思右想间,渐也明白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确实乌纳所提及之事,必然有他一定的道理——乱箭伤人,闹得四下人心惶惶,村民们纷纷对乌纳的复生归来感到质疑,甚至提出“天降惩戒”此类荒诞又滑稽的说法。

谢恒颜手里捏着木箭,心头却不是滋味,本想老老实实组织一番语言,好生同乌纳道一声歉,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

不想这会儿乌纳气得正上头,径自盯向眼前的谢恒颜,基本是将他当作乌骞来骂。

“到底谁准你在树林里放箭的,我看你这小王八羔子,八成就是欠揍!”乌纳暴跳如雷道,“混账东西,还跟我说有第二支……你总共射出去几支,老实交代!”

谢恒颜拧眉道:“总共就只有两支!”

乌纳大声道:“那第二支去哪里了?”

谢恒颜硬着头皮道:“不见了。”

乌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什么?”

“都说不见了不见了,你耳聋吗?”谢恒颜也有些恼了,“多大一点破事,没伤着人就好了,干嘛一直揪着不放!”

乌纳斥道:“混账!你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

“你才是混账!混账王八羔子!”谢恒颜亦是怒道,“小爷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吗?”

乌纳先时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是怒不可遏地伸开大手,狠狠将傀儡朝后一推!

“……老子说过让你救了吗!”

然而话音未落,谢恒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紧跟着一个趔趄后仰,竟是硬生生从船头上栽了下去!

霎时间乌纳醒过神来,下意识里要上前搀扶。不想这渔船边缘没有木栏,船头又刚好是靠近浮冰临水那一方,谢恒颜这一跟头下去,牢牢实实在冰面上打了个滚,随后两脚完全不受控制,就一路滑进了后方那片未知深浅的水域。

——而事发当时的印斟,还在数十尺开外的地方,隐约只见谢恒颜乌纳两人正在激烈地对峙,显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矛盾。

但印斟压根没顺利赶到渔船旁边,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在谢恒颜身上发生了……而且来得毫无征兆,简直堪称致命一击。

对于一只不通水性,偏又极其畏寒的傀儡来说,在这冰天雪地的大冬天里,若不慎跌进湿冷刺骨的海水当中,几乎随时都可能要去他的性命。

这不是开玩笑,印斟自己相当地清楚。

以至于谢恒颜堪堪落水的一瞬之间——正于印斟四肢百骸间,蓦地传来一片冰冷。好像一直以来所有能够控制的理智情绪,都在同时骇得七零八落,混成一团,几近要化作一柄无情利刃,生生将他五脏六腑都一并刺穿。

许是在那一刻,心头无端一声巨大的轰鸣。

在他脑海中,紧绷已久的一根细弦,此时此刻,终于……也是彻底无误地,断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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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印斟:我觉得我快开窍了。

谢恒颜:我也觉得我快开窍了。

印斟:你说的是哪种开窍?我说的是那种开窍。

谢恒颜:那种开窍是哪种开窍?

印斟:嗯……我……有……点……喜………………你,懂?

谢恒颜:什么?你洗什么?被洗的是我才对吧,冰镇谢恒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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