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的得利,失去的却是以后。
心思电转间,何茂做出了决定,他笑了一下,依旧是那副稳操胜券的模样:“郡公,公主对你如何?”
韩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确实是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他面色不动,沉缓道:“若是太师一日不将这血书拿出来,下官便一日不受驸马之位。”
何茂挑了一下眉,大笑:“太尉真是好福气,有郡公这么孝顺的儿子。”
“这是下官为人子的本分。”
何茂止住笑,看向韩琛:“那郡公最好记住自己的话。”说完将血书揣进怀中,转身刚要走,忽而想起什么,侧过头来道:“对了,那个女子,老夫要带走,郡公不会阻拦吧?”
把女子带走后,所有的证据可就全握在何茂手上了。
韩琛的放在剑柄上的手一紧,他沉道:“太师不救您侄子了吗?”
何茂冷哼一声:“棋子若是有了污点,就是废棋。”
说完便离开了。
韩琛在凉亭站了许久,看着何茂的人将刚刚苏醒的女子带走,寒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哆嗦,沉思的目光中却渐露疑惑。
太尉府,韩琛将京兆衙门的事对韩震说了。
韩震手边的茶盏被摔碎在地上,他额角上青筋暴露,目露凶狠:“何茂这老不死的还真敢啊!为了算计我竟然舍了何长泽!”
“父亲怎么认为?”韩琛在韩震面前一直是一副虚心的模样。
“你看不出来吗?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何茂设的一场局,他用何长泽当诱饵,然后引我们一步步的掉进陷阱!”韩震狠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
真的是这样吗?韩琛的心中冒出了疑惑的苗头。
可是还不等他想出来个所以然,韩震就打断了他:“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的朝堂上,陆初帮何茂说过话?”
“是,这很奇怪吗……”韩琛猛地反应过来,住了嘴,看向韩震,眼中带着震惊,不敢置信的喃喃道:“可能吗?”
韩震面色阴沉:“当时就应该杀了陆初的,不过,陆初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是她吗?”韩震谨慎的看着韩琛:“最近她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韩琛摇头:“一直待在小院里,不过陆初倒是经常去。”紧跟着,韩琛问道:“父亲的意思是她与何茂联手了?”
“怎么可能?”韩震冷笑:“她跟何茂中间可横亘着相府的仇恨呢,她那么记仇的人,不会跟何茂合作的。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
,跟何茂联手的应该是陆初,她想给陆子若报仇。”
韩琛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所以她因此和陆初起了分歧,搬出了陆府?”
“这些还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父亲,”韩琛想了想,继续道:“您……对她是不是……”
“琛儿,你到底想说什么?”韩震皱起眉。
放在往日,韩琛是不敢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的,但是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索性也放开胆子了:“在儿子看来,母亲的去世与她并无关系,父亲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她?”
韩琛的母亲,是韩震认回韩玥那年去世的。
关于韩玥的真实身份,知情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就连韩琛,也以为韩玥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小时候,韩琛不止一次问过韩震不喜欢韩玥的理由,韩震都说是因为她气死了韩夫人。
把一切都归咎为对韩夫人死的迁怒中。
虽然韩震一次次的说,可韩琛却从来没恨过他这个妹妹,甚至对她的才情钦佩至极,直到那次宫变,有些东西才变了。
韩震深深看了韩琛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懂。”韩琛沉默,没有说话。
“琛儿,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何茂手里的人证和物证毁掉,何长泽已经是颗废棋了,只要何茂手里的血书不翼而飞,你就是板上钉钉的驸马了。”
韩琛点头:“是,孩儿明白。”
向何茂示弱只是缓兵之计,毁灭证据才是他们的目的。
第二日上朝,京兆衙门上奏陈述何长泽一案的详情,还说了,太师在听当面听说了女子的冤情后十分气愤,在京兆府尹的监督下主动审问了何长泽,当场痛斥何长泽,并大义灭亲的表示,一切按照夜庆朝的律法严惩何长泽。
于是,在这一场博弈中,何茂虽然失去了一个驸马人选,却收获了众多朝臣的拥护,还握住了韩震的把柄,可谓十分得意。
韩震和韩琛不走心的和其他朝臣夸赞着何茂。
陆初的心里却开始嘀咕起来,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