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陆将军和陆夫人为国捐躯时陆大人还小呢,哪有亲在身?”
韩玥垂下眼眸,手去摸茶杯。
“下官有亲在身的,”陆初道:“是在云阳认识的,性格温润,品行高洁,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说着,陆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下官早就心属了。”
“啊……竟是这样……”
“那人是谁啊?这么好的人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陆初道:“她样样都好,就是有些腼腆,这在我眼里也是好的,”她笑了笑:“诸位夫人也莫去猜是谁了,待日后我们成亲时,下官自当拜以请柬。”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些女眷也不再好说什么,纷纷祝福。
陆初终于脱了身,忙夺下韩玥手中的茶杯:“这茶都凉了,莫要喝了,我让他们温一壶酒来给你暖暖身子。”
韩玥耳朵里还回荡着陆初刚才的那些话,一只手在陆初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攥着。
她不敢去细想。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陆初迫不及待拉着韩玥回了住处,她怀里揣着几块栗子糕,一进门就对韩玥道:“我见你没怎么吃东西,就偷偷藏了几块,还热着呢。”
韩玥道:“不烫么?”
“不烫。”陆初冲她傻笑。
“你这么笑太丑。”韩玥毫不留情的嫌弃陆初,接过来栗子糕,果然还是热的。
“丑便丑吧,美仁,我有事问你,”陆初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吃东西。
韩玥点头:“你问。”
“白日里那些官眷给你说亲时,你是怎么拒绝的?”
韩玥一顿:“你怎知我拒绝了?”
陆初猛地坐起:“你难道答应了?!”
韩玥无奈:“都十六了,怎么还不稳重呢?坐好。”
陆初委屈的看她。
韩玥老实道:“我没应声。”
陆初凑过去,小白脸笑的跟朵花似的:“是因为我吗?”
韩玥手里捏着栗子糕,眼
睛根本不敢看陆初,轻轻的点了下头。
陆初笑出声来,在韩玥脸上使劲亲了下,然后跑了出去,在外面打了一套拳又跑进来,脸上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吃过闹过,陆初和韩玥先后去洗漱。
陆初刻意先韩玥去洗漱,然后和衣依靠在床头上,心里还是很激动。她还是第一次见美仁因她们之间的关系而去做某些事。
韩玥回来后,就听到陆初时不时嗤嗤的笑。
她扶额,孩子莫不是傻了?
“美仁快来,我已经把被窝暖热了。”
陆初这人,兴奋时完全忘记羞涩两字怎么写。
韩玥脱了鞋子,从床尾绕过陆初,进到里面。
两人靠着枕头倚在床头上,陆初这会正兴奋着,她眼巴巴的看韩玥:“美仁,你……要不要靠在我怀里啊?”
韩玥瞪眼:“要睡觉了,成何体统!”
陆初眨眨眼,情人之间抱一抱也要成体统吗?
哦!现下是夜里,她们还没成亲呢,睡在一起已是僭越,抱一抱确实不合礼制。
美仁她向来守礼的。
“那不抱便不抱吧。”陆初也没不高兴,她把外衣给韩玥披上:“你别着凉。”
韩玥更没想到她会这么听话,多看了陆初几眼。
正人君子陆初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美仁,白日里你跟公主说要拿前相府的事对太师下刀,你能同我说说前相府么?”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陆初就算不在自己这里知道,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如你所知,先后是前相府出身。前相爷一生清廉,为人正直,门生无数,在朝中声望极高。太师当时权力并没有这么大,或者说,他和太尉两个人的声望加起来都比不上当时相府的声望,相爷一直看不惯他的出身和行事,多次在皇上面前进谏,太师在朝中处处掣肘。”
“相爷有一个交命的朋友,朋友死前将自己唯一的孩子托付给了相爷,那孩子好歹也争气,自己挣了个知州的官职,虽无大作为,但至少无过。”
“后来,知州管辖的地方出了桩命案,证据缺失的情况下,他便根据民意将一个泼皮抓了起来,那泼皮是个性子烈的,拒不认供,当天夜里就在大牢里自尽了。”
“泼皮的家人知道后,就跑到州府门前闹事,泼皮只剩下两个姐姐和一个老娘,老娘已经八十多了,泼皮的大姐姐怀里还抱着不满一岁的孩子,二姐姐才刚刚出嫁,一家老小跪在州府门前哭的昏天黑地。”
陆初皱眉:“喊冤为何还要抱孩子?”
韩玥继续道:“知州不能认自己错,但他又不忍看他们家这样,就暗地里带着银子去了泼皮家里,希望他们能拿这些钱好好过日子。”
“谁知,那一家老小第二日就被杀害了,邻居们只看到知州带着银子进了他们家,然后就变成了这样。民怨奋起,他们纷纷集结闹事,终于把这件事闹到了京城,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为了平息民愤,当庭下旨要杀知州。”
陆初:“那相爷……”
“他求情了,为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