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实在是太突然了,连离得最近的窦怀青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大臣倒在地上。
那几位心腹杀完人后又飞快的回到了姜晚的身边,恭敬的对她行礼。
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几位大臣,死不瞑目似的瞪着眼睛看向姜晚,姜晚丝毫不在乎,她冲姜杉微微低了低头:“皇妹,你不是想要皇位吗?我成全你,不过,对付这帮老东西,讲道理可是行不通的。”
姜晚撕掉了自己最后的伪装,把她的恨意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
韩琛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句:“殿下!”
“韩统领!”姜晚毫不示弱的喊了回去,今晚第一次,她露出了怒色:“十四年前的事你真当本宫是傻子什么也不知道吗?!是,你是救了本宫的命,可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姜晚一甩袖袍看向跪在庭下的大臣们,眼含讥讽:“你们怕是忘了,这皇位,原本该是谁的?”
韩琛张了张嘴,将头扭向了一旁。
十四年前的那场逼宫的真相,被姜晚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出来。
“你们!真以为把罪责都推到蛮夏身上去就能洗脱姜奕身上的罪名了吗?他永远都是乱臣贼子!”姜晚咬牙切齿。
何茂的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今晚的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他对隐藏在人群中的心腹使了几个眼色,姜晚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当年的那场叛变水太深,细究起来,在场的每个大臣都脱不了罪。
“十几年了,本宫没有一刻不希望自己手刃凶手,姜奕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你们了,”姜晚从心腹的腰间缓缓抽出了长剑,咯咯的笑了一声,笑声甜美,却比索命的无常更让人心惊。
在场的人如临大敌。
窦怀青想上前拦住姜晚,却被姜杉抬手制止住。
关于当年的真相,她也想知道。
姜晚走到一位禁军头领的面前站定,歪头道:“吴青柏,是你打开宫门放叛军进来的吧?”说完不等他说话,一剑送入了他腹中,吴青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碍着姜晚公主的身份,他的手下不敢动手。
清算开始了。
姜晚拎着剑走下台阶,剑尖划着地面发出粗噶的索命声,鬼魅一般徘徊在大臣中间。
“袁大人,当年的事,你出了不少力吧?”
袁大人忙跪下磕头:“殿下!殿下……”
姜晚的剑已经到了。
又杀了几位大臣后,姜晚的剑终于指向了何茂,“何太师,久等了。”
何茂不慌不忙的对姜晚行了个礼:“殿下,您说的话老夫听不明白。”
“好,你听不明白,那本宫就
来帮你算一算,”姜晚的冠服上已经溅了不少血,这让她的笑意更加渗人,她不紧不慢的往台阶上走着:“罪名一,设计残害前相府……”
何茂微微扯动嘴角笑着,笑不及眼底,眼角有锋芒闪过。
在姜晚踏上第二级台阶的时候,一名禁军动了,泛着冷光的长剑往姜晚的后心狠狠的刺去,被姜晚的心腹挡下。
姜晚转身的功夫,那名禁军已经连杀了她三名心腹,再次挥剑向她刺来,姜杉上前捞住姜晚后撤,挥剑挡下禁军的攻击,厉声喝道:“韩琛!你不想要你父亲了吗?!”
韩琛好似回神,赶忙上前一件刺死了那名禁军,长剑当胸,护在了姜杉和姜晚的身前,好半天他才回头,僵硬的问出一句:“没事吧?”
刚才救人是情急之下,姜杉扶住姜晚后才觉别扭,松开手后退,权当刚才自己什么也没做。
姜晚没理会这两个人,继续看着何茂道:“其罪二,结党营私,以下犯上,蛊惑寒王姜奕叛变逼宫!其罪三,目无王法,意欲毒害本宫!幸而……”她深吸一口气,找回自己的声音:“……幸而美仁以身挡毒,救下本宫……”
姜杉的拳头攥紧,心口针扎似的疼。
姜晚没说一句,何茂的脸色就沉一分,最后他冷笑道:“殿下,您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杀老臣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在臣死之前,老臣想问一句殿下,殿下口口声声替天行道,给我们安排些莫须有的罪名让我们伏诛,难道殿下就从没有犯过罪?”
姜晚的肩头萎了几分,低下了头:“我犯过。”几根散乱的头发垂了下来,给姜晚的模样添了几分狼狈:“为了报仇,我杀了堂哥,我骗了郡公,我迁怒美仁,我还……”她讥讽的笑了一声:“我还把一个最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害她再不能生育。”
“所以啊,这皇位我是碰不得了。”
姜杉发觉姜晚不对劲,皱眉叫了声:“皇姐?”说实话,她并不想当皇上,她只是气不过她的美仁被别人那么对待,尤其是姜晚。
她是该恨姜晚的,可是到了现在,姜杉发现她这个皇姐其实挺可怜的。
姜晚回头看了姜杉一眼,三分癫笑七分凌厉,这一眼中含了太多姜杉看不懂的东西了。
她说:“宛央,你要做个好皇帝。”
然后举起长剑,横在脖间,姜晚闭上了眼睛,心狠了下去。
“不要!!!”尖利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