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由距离、习惯、家庭等许许多多周身条件决定的，而一旦这些纽带一般的条件消失后，许多友情也就随之走到了尽头。
柳知遥对这一点看得很清楚，也对这种并不牢固的友情没有什么牵挂。
——但季绪似乎不同。
不论是最初距离很远、两人还不熟稔的时候，不论是后来同桌、抬头可见的时候，还是到了眼下两人再次各据一方的此刻，柳知遥都能察觉到彼此间的联系与情谊根本没有半分浅淡下去的趋势。
这样的情谊并不会被距离与习惯决定，也与旁人和家庭毫无干系，反而只是很单纯地出现在了两人的生命线上，随着时间一点点加深、向前。
这样的友谊并不像是普通的同窗友谊一般一眼就看得到界限，而是拥有着无限延伸着的绵长未来。
柳知遥看着空白的练习本出了会儿神，想到这里时，下课铃便如期响起。
……
“一起下去吧？”
下课铃停止后，季绪便穿过教室走到了柳知遥课桌前，笑吟吟地说着：“刚才只是忽然觉得好玩，以后我不会总晃你眼的，别讨厌我啊。”
这话被季绪说出来便显得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柳知遥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讨厌她，这一点两人谁都清楚。
于是几句玩笑过后，柳知遥便整理好了课桌跟着季绪开始一起往教学楼外走去。
周五午后的第一节课是体育，柳知遥和季绪能在学校里一起到处走走的机会不多，除却短暂的课间操时间，就基本上只剩下了这一周两节的体育课。
“这个学期你们学什么？”季绪看着柳知遥将马尾重新束紧，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还是垫球吗？”
“不是了。”柳知遥甩了甩扎紧后的头发，思索片刻后答道：“开学的那节课说过，学期结束要考的有发球过网、二人对传，好像还有个什么动作，我没有记住名字。”
“难吗？你觉得。”
“还行吧，初中基本都玩过。”
“那我体育课来找你玩吧。”季绪听到这里便笑着转过身来，改成面对柳知遥倒退着走，一蹦一跳地说着：“反正羽毛球课那些东西，我小时候去体育馆都学过。倒是我还没打过排球，总之在那儿待着也没意思，我来找你好不好？”
柳知遥倒也没什么意见，甚至也乐得季绪在体育课时和她待在一起多走走，于是她便很干脆地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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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校园里的小梨树林开了花，操场边便是雾蒙蒙的一片白色。
操场上热闹喧嚣，足球班的男生们穿着短裤背心满场疯跑，几个正热身的班级则慢吞吞地围着草地跑着圈。
一切都暖意洋洋，连带着偶尔追逐着翻飞而过的粉蝶颜色都显得十分温暖。
“我们去那边的家属楼吧。”季绪从羽毛球场出来后，就在柳知遥身边指了指梨花树后的一片老房子：“那里地方大，还有太阳很暖和。”
柳知遥闻言便点了点头，和江山映打过一声招呼，就抱起球提着水杯和季绪走了。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玩过排球？”
两人走到家属楼前的小空地上时，柳知遥便问道：“初中的时候没有试过垫球吗？”
“那个倒是试过几次，不过我反正不考那个，就没怎么上心。”季绪边回答她，边将外套脱下，跳起来抛挂在了身前的梨树枝上：“总之垫个十几下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柳知遥见她脱下外套后，便也觉得此刻站在春日里的阳光下有些浑身发热。
于是她也跟着拉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随后将脱下来的外套递给季绪，让她一起挂着。
“那我们试试传球吧，我觉得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柳知遥理了理薄毛衣下的衬衫领子，将纽扣解开一颗后挽起袖口。
正准备拿起球，柳知遥低头却发觉方才球没能放稳，此刻就居然已经趁人不备骨碌碌地滚到了老远的家属楼一单元前。于是两人便只好走过去捡。
“哎？这个不是小苦瓜吗？”季绪捡起球后，就伸手动作极轻地勾了勾一旁嫩嫩的浅绿色小藤蔓，招呼柳知遥来看：“快看快看，告诉你这个品种的小苦瓜可好吃了！你喜欢吃苦瓜吗？”
“喜欢。”柳知遥跟着她并肩凑在一起盯着那小苦瓜藤看，问道：“但你怎么知道这个细细的藤就是苦瓜苗？而且苦瓜不是夏天种的吗？怎么现在就有了？”
“噫。”季绪用一种看低能小孩的眼神看了一眼柳知遥：“你这个发言，很像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城里大小姐。”
柳知遥闻言便气笑了，伸手拍了她一下。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这个是农谚。现在正是种瓜豆的好时候呢，夏天就可以吃上了。”季绪说着，就抱着球开始和柳知遥往回走：“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嘛……是大院里自己种菜的几个奶奶告诉我的。上次你去我家的时候天色晚了，走的时候又忘了，没带你去看院子最后面的一块小菜地。”
柳知遥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我们晚报社大院里，好像也是有人在种菜的。就是他们不打药，蚜虫发起来时弄得我家花盆上都有虫。”
“你家种花呀？”季绪闻言忽然了些什么：“对哦，你小时候发过豆芽没有？”
“发过吧，怎么了？”
“现在正好快到清明了，我们发一点豆芽玩吧，看看谁的长得好。”季绪看起来很开心，而她此刻的神态和想法在柳知遥眼里都显得十分可爱。
于是柳知遥便点了点头，答道：“好啊，种绿豆吧，要是长出来，正好夏天做绿豆汤。”
两人一拍即合，便围绕着发豆芽的事左一句右一句聊了起来，边来来往往略显笨拙地传着球。
绿豆的话题很快就聊完了，而季绪也变得对传球越来越上手。
柳知遥不如季绪活泼体力好，很快就被对方一个个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的传球弄得直喘气。
“你累啦？我们不打了吧，感觉已经打得很好了。”季绪看出来柳知遥是累了，便笑着接住了球，问道：“差不多也还十几分钟就下课了，陪我去小卖部买瓶水吧。”
柳知遥自然是点头，于是两人便从树枝上取下外套，开始并肩朝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此刻正是午后，阳光温煦，浅金色光线下校园里的茶花树都已经开了花，或粉或白地缀在深绿色的叶片之间。仔细去看的话，深处也还有几株深红色的花树暗藏其中，颜色灼灼耀目。
“好喜欢春天啊。”买到水后，季绪便和柳知遥一道在茶花花坛前的石台上坐了下来：“感觉真好。”
两人都心情愉悦，彼此悠长的少年时代中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烦恼，于是此刻相互陪伴着并肩坐在花丛下，便都是轻松又满足。
“是啊。”柳知遥眉眼弯弯的，视线在团团簇簇的花与季绪之间流连：
“感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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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省，我知道我体育课的场景写得太多了，以至于到现在自己都开始怀疑她们是不是体育生（哈哈哈哈哈）
但是说到底，语文数学英语课有什么好写的呢！妻妻对读课文吗！？还是同台数学大竞技？（我认输）
高中生搞个暧昧好难啊，猛虎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