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难说了。”虽说她这个问题确实很怪，但季绪还是想要得到答案：“你就说可以不可以嘛？”
她问得有些急切，但柳知遥看也没看她，仍旧是做自己的事儿，好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如果说恋爱和结婚的对象是别人，那肯定不可以哦。”
沙拉做好了，柳知遥将垃圾扫进塑料袋里，洗过手后边解围裙边看向季绪：
“毕竟关系总是得有主次之别的，你理解的吧？”
季绪当然理解，但不想接受，而与此同时她还异常敏锐地察觉出了柳知遥这句话里的漏洞。
因此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同一瞬间，她就想也不想地开了口：“既然如果是别人的话就不可以，那如果——”
如果什么？
柳知遥闻言抬眸看向她，目光非常平静，甚至还隐约带着些笑意。可面对着这样镇定的眼神，季绪却忽然变得多虑畏缩了起来。
她不敢冒犯造次，更不敢口出狂言——刚刚那一瞬间她想说的话，此刻仔细一想简直丧心病狂。怎么会有人想要对自己的好朋友说这种话？这是越界！是骚扰！
丧心病狂，不可以说！
季绪的内心疯狂运转，速度奇快地悬崖勒马，止住了心思话题一转：“那——如果我没准和那个人也关系很好呢！？”
她觉得自己的应急能力真的好棒，这个话题转得简直太自然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三个人关系都很好，是不是就保持这种样子也没关系？”她说到这里，眼神带着种没拐过弯来的真诚看向柳知遥。
“……？？？”
前一秒还在期待着季绪说点什么的柳知遥，之前有多期待，这一秒她就有多想把手里的沙拉扣在季绪头上转身离开。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如果那样就怎样？三个人住在一块儿快乐地形影不离吗？
柳知遥越想越觉得季绪有病，她端着碗翻了对方一个白眼，就走到了餐桌边坐下，放下手里的碗时那道重重的磕碰声彰显了她此刻心情的不一般。
“……哎？”季绪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跟过去坐下：“好嘛，不可以、不可以，我知道了，懂你意思了。别多想，别生气啊！”
柳知遥闻言什么也没说，掀眼看她一下，就将沙拉分到了两个盘子里，推给季绪。
“哎，我这就随口问问，我真……”
“吃饭吧你。”柳知遥打断了她，也不期待她会说什么人话了。
“好吧。”季绪倒是很听话，多半是知道自己就算辩解也解释不清，闻言干脆就拿起筷子闭上了嘴，两人沉默不言地分好了饭菜吃起来。
柳知遥家倒真是十分安静，尤其在两人不说话吃饭的时候，这份安静就变得更加明显。
季绪开始还觉得刚刚那事儿有些尴尬，但她安静了一会儿后，也就渐渐察觉到了些别的氛围。
眼下她们是两个人一起吃饭，季绪都会因为周身这份安静而感到有些寂寞，而据她所知，柳知遥好像许许多多日子里都是一个人在这样的安静里生活的。
这倒难怪她的性子会这样安静。
季绪这样想着，就抬头看了对面的柳知遥一眼。
柳知遥还有些生气，见她抬头便也抬起了头，瞪了一眼。
“噗哈。”季绪觉得她瞪人总是可爱，此刻也就非常直率地朝她笑了，桌下的膝盖轻轻碰了碰对面柳知遥的膝盖：“好嘛，别瞪人嘛。”
季绪说这话时的样子看起来既柔妩又可爱，柳知遥盯着她看了会儿，也禁不住松开了绷着的表情。
其实一定要说的话，她这会儿也体会过来了为什么季绪要问自己那样的问题。
——毕竟就在此刻，她看着眼前眼梢微挑、模样带着些青涩媚态的季绪，也能想象到对方长大后褪尽稚气的模样。
一定是成熟大方，亲切又热烈，一举一动都能够俘获人心、夺人眼球。会比现在更惹眼，也会比现在更勾人喜欢。
而一旦想到在那样的未来里会有人取代自己陪在她身边，柳知遥就感到自己嫉妒得要停止呼吸。
——她应该是很喜欢季绪的。柳知遥想到这里，心里的想法渐渐明朗。
这一定是真的喜欢。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占有欲浓烈的，真正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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