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敌刀发现这里站了个落单的刀剑付丧神,想都没想就举刀冲了过来。
宗三眼角轻轻一瞥,面无表情地侧过身,轻松地躲过了敌刀的攻击。
“你在对我卖弄你的技巧吗?”
他低声说着,带着些许遗憾,同时举起本体,角度精准地对上敌刀,灵巧地挑开了他手里的刀。
随即他对着敌刀勾起嘴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冷笑。
“哎哎,抱歉,看得一清二楚哦。”
宗三挽刀收在身侧,回复起手式,穿过破碎的敌刀走向人群。
他看向信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振打刀上,脚下步伐不禁一顿。
这边信长正对着刚才宗三的流畅一击发表评价,他满目赞叹地感慨道:“漂亮。”
这一声信长发得坦然,周围是时政人听到得不少,纷纷表情微妙地看向信长。
理智上,他们知道应该把信长这声感慨,对接上宗三左文字刚才的杀敌动作。
但是他们看着信长此刻的表情,心里老是忍不住感觉,信长公这声“漂亮”好像更多的是在讲宗三这个刃……
不,打住。
读取空气技能强劲的高层们,明智地让自己停止在这里,不再想下去了。
信长并未分出注意力去关注周围时政人正经历着何种心里斗争,只是想起刚才药研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于是从欣赏赞叹中挤出时间转向药研。
“怎么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药研抱着本体,长叹一声,抬头望向信长,眼中带着藏不住的同情,“没,什么都没有,大将。”
话是这么说了,但是他的表情实在不是没事的样子。
看起来,更像是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干等着瓢泼大雨劈头盖脸地咋下来。
信长被自家短刀叹得莫名其妙。
旁边的时政高层们有意无意间让开了一条小道,使得宗三能够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信长身边。
但是宗三并未因此感到多少开心。
宗三看了信长一眼,刻意地控制着余光,不让自己瞥见他手中的那振刀,严重的温度与刚才看着敌刀时,没什么分别。
“宗三——”
瞬间发动的第六感催促着信长立即开口。
但是宗三并没有什么和信长对话的欲|望,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很不给面子的移开了视线。
“请您专心对敌,”他面无表情道。
接下去,宗三就不再去看信长了。战斗时不小心对上了视线,他倒也没有躲开,而是像真的没有看到,眼中空无一物般,完美地无视了。
这次时间溯行军的入侵虽然出现的突然,时政这边也因为这场严重的“意外”而着实惊慌了一阵,但是幸好时政这边也不是纸糊的,最终还是无阵亡得安全撤退了。
但是这对时政来说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们有一大堆的事情等待清查,不过这就是之后时政工作人员要忙的事情了。
此刻,和信长在一起的时政高层们内心非常忐忑,甚至没有空闲去担心情况,都在为眼下的生存而慌张了。
因为信长的表情看着非常严肃。而且还是跟他面对敌刀时有所不同的严肃,这导致他们非常忐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不小心犯了信长公的什么忌讳。
但信长却什么都没说,低头看了眼自己借来的刀,摩挲着下巴不知道想了什么,不知道最后又得出了什么结论。
“行了,需要帮忙的话,之后再告诉我,”信长抬头把刀丢还给了那个时政高层,颔首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那个高层连忙点头,欢欢喜喜地应了。
虽然不知道之前信长公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但是得到了这个承诺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说实话,他们真得很担心自称“退休养老”的信长公,看事情还过得去就会不出手。
毕竟没有人有自己摸得到信长的脉络。
之前他们还很认真地开会探讨过,什么等级的请求,需要向信长公献上什么等级的贡品。
请来一位神明还是有利有弊的。
宗三这边,他们总算是看到信长拨开人群,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啊啊,大奖总算过来了,是崇拜者太多被拖住了吗,”药研一手搭在额前,抬头望着,一手叉在腰间,很有气势地站在那里,“唉,早知道,还可以和弟弟们聊聊天的。”
满地的藤四郎,简直就是桃源乡。
听药研提到了兄弟,宗三微微愣了愣,然后才浅笑道:“藤四郎们看到你会很惊讶吧?”
他们一路走到这个位置,路过了许多为审神者,自然也看到了这边的“药研藤四郎”是什么装扮。
确实很有时代差异。
药研却笑道:“哈哈哈,还好吧,我们粟田口家的孩子,适应力都蛮强的——啊,大将。”
信长点了点头。
“气氛不错啊,聊什么呢?”
他说着这话听起来是在问药研,但眼神却不停地往宗三这里飘。
宗三好歹是打刀,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但是即便他已经看到了,也像是一无所觉般,只是站在那里。
今天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聚在中转站的审神者和工作人员们通过紧急维修的传送装置,陆陆续续离去。
宗三他们三人也告别时政人员们,带着狐之助回到了本丸。
交流会上的意外并未对他们产生太多影响。踏上了本丸的土地后,信长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也不早了,在会场他们又被那群时间溯行军弄得没吃上什么东西,就点着屏幕张罗点外卖吃。
信长问道:“想吃什么?”
狐之助眼睛一亮,爪子一抬说出了那个早被他们猜到的答案:“油豆腐!油豆腐!”
宗三摇摇头,示意随意。
药研也没什么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
不过药研在信长对着屏幕翻找菜品时倒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从安土桃山时代过来的短刀对这一系列操作难免生出了好奇。
不过外卖丰富,信长要点出满意的也不容易。
宗三看了看,叹了一声,挽起袖子道:“今天这样,我随便做点什么,大家将就着吃一些吧。”
信长、药研和狐之助齐齐噤声,一动不动——除了脑袋在那里缓缓转着,直到朝向宗三。
不过宗三已经直接转身向厨房走去了。
庭院内安静了下来。
信长摩挲了一下手机,咂咂嘴,“我琢磨着,这是不是海对面三国里的那个鸿门宴?”
药研:“……”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抱起狐之助,手里捏着它的肉垫,然后转头严肃地看向信长,“大将,你要负责啊。”
说着他顿了顿,迟疑道:“大将,宗三是……”
信长挥挥手,“我心里有数。”
当然是他负责。
是不他负责,还能是谁?真有人蹦出来要代劳,信长才真是不介意让“他”看看传说中的神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