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收起知幽珠,鹿鸣四下张望了一圈。清思进入陈府之后,她和长宁需要找寻一个僻静地方静静等待清思发出讯号。虽然四周除了高墙就是矮树,却也难不倒二人。在正对着陈府大门的墙角处盘膝坐下,再运转起剑隐之诀,除非高出一个境界的人有心探查,否则即使有人站在他二人面前,也绝对不会再注意到,这一团阴影之中,竟然藏着两个大活人。
而清思进得陈府之后,虽然面色不改,心中却是一凛。
他离开才不过一个时辰多一点,先前迎接自己的这名管家眉心黑气便已经又壮大不少。虽然看起来这名管家依然行动如常,但是明显他的气息已经虚弱了许多。恐怕这种情况再持续个一两日,便也会步了老太太的后尘。
而之前那股子逸散在整个府内,匍匐在地面的阴沉污秽气息,不但又凝实了一些,还变得更加收敛。感觉上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婴儿,一下子变成了会自己说话吃饭懂得看人脸色的小孩子。
这阴邪之气也已经学会了避开任何看起来不是很好欺负的角色,小心谨慎地把自己隐蔽起来,潜伏在各种阴暗的角落之中、缝隙之内,令得清思都险些没能发现。
此刻的陈府从外面看起来还没有产生任何变化,内里却如同变成了一头砖石野兽,府内游弋的阴邪之气便是这野兽的血脉,而一府的人则沦为了它慢慢消化吞咽的食物。
不知道这异变的核心在何处,异变突然加速,是否又和清思的到来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心中想着这些,清思随着那位管家一路赶往后院。说是赶路,可那管家步履蹒跚,行走缓慢,而且每向院落深处多走出一段,清思便能看到往来的仆从下人们眉心的黑气更加肆虐,而且严重的程度愈演愈烈。到后来一些下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只剩下木然和呆滞,或者重复完成着一些简单而单调的事务,或者在某一段小路上徘徊,甚至呆若木鸡地站立在原地,只在清思路过他们身边之时抬头,用无神的双眼看上一眼,然后又将脑袋低垂下去。
带路的管家却仿佛视而不见,只是一路踏着蹒跚而滑稽的小碎步,往院落深处不断前行着。
清思身后走过的地方,有蠕动着的迷雾渐渐掩去他来时的道路。若是他此刻转身,便能看到身前是一片午后日头温暖和煦,而身后的所有人、事都保持着刚才他走过时的姿势,仿佛被冰封凝固在了原地,然后被迷雾吞噬。
清思微闭着眼,默诵着一段经文,步步前行,对身边的一切异象恍若未查。
在陈府之外,一片不引人注意的阴影之中,正静静调息的长宁忽然张开双目。他的视线穿透了面前的护院阵法,穿透了高墙和高墙后面的无数林木,一直落在清思现在前进的路径上的某一处。
那里,一团迷雾正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舒展开来,仿佛一朵凝结着最深重罪孽的花朵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