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阑忽然间就想通了:我愿意接下重明的未来。
得出了结论。立马又跑回了林池,连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同门也顾不得搭理了。
景容正在房子后面日常调戏沼泽里那一群凶兽,柏阑才到林池外他就察觉到了:“来得这么快,看来是已经有了结论。”
把手上对池里尖牙利嘴、有脚有鳍的双栖蛮泽兽来说难吃异常的青黄色棉啖果全部扔出去,不多不少,一只一个砸到头上。
在林池里向来作威作福的蛮泽兽委委屈屈地张开长长的颚吻一只叼了一个棉啖果,看到景容摆手,像是如获大赦,飞快地逃了。
“先生,我要接下重明符,愿意从此以后更加努力修炼追求大道,直到我能守护重明宗。”
柏阑来的急,说话还带些不均匀的喘息,但是话却说得铿锵有力,分外坚决。
“既然是你的决定,你铭记在心即可。”景容说完又想起一件还没有交代的事,“关于我的身份,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必声张。我与天下众多修士没有什么区别,所谓‘明湛仙君’只是一个传出来的称呼罢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想有人再抓住不放。”
他一边说一边向房子前院走去,柏阑跟在他后面。
“我来重明宗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这次再在这里逗留几日后就会前往北境秘境,北境的事了要再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景容留在重明宗的时间已经够长,现在柏阑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好,再做逗留也没什么意义,他已经准备好提前跟柏阑告别了:“现下正值盛世没有那么多危险,但是你以后外出历练也要学会多加提防,其他我就不再多说,你师父以后会教给你。”
“是。”柏阑应下,也没有多说“保重”“常回”之类的话。
从知道了景容就是明湛仙君之后,他就不会再对景容有任何担忧,也不觉得平常就让人难以看透和真正亲近的景容会对他们有多不舍。
“先生”是他们几个人的先生,“明湛仙君”却是天下人的明湛仙君。
没有理由挽留,也没有能力挽留。
景容看他略有些伤感,说道:“时间还长,以后有缘自会再次相见。”
又转移了一个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今日回来,听路上有不少人提起‘凌时’,是与你们同来的那些入选弟子里的哪个?”
柏阑收拾了一下心情回答道:“听说虽然跟我们是同一批,但是晚来了几天,没有参加那天在大殿上的择师礼,天赋不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被选去内门,而是留在了外门,是我们这批弟子里除了我之外唯二突破筑基的,现在甚至修为比我还高两个小境界,已经是筑基后期。而且,他在外门比试里胜了不少比他修为稍高的其他筑基同门,直接拔得了头筹,实在不容小觑。”
“你可曾前去观战?”景容问道。
柏阑摇头:“未曾。他是在最后才突然杀出重围入了决赛,等关于他的消息传到内门的时候,外门的比试已经结束了。”
“事反必有异,无论是他之前在故意隐藏实力,还是另有他因,明日若是对上他,最后还是要多加注意。”景容想着就要离开重明宗了,难得对他又多加关心地嘱咐了一句。
“明白。”柏阑说道。
解决了重明符的事情,柏阑也就又回了百里峰。
第二天一早,要参加比赛的四个人就跑来林池叫景容一起去观战。
对景容来说,他们那个境界的比赛就像江湖高手看才会走路的小孩子打架,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在林池呆着也是无趣,就干脆跟他们一起去了。
内门大比的初赛地点是在重明主峰的演武场。
所谓内门大比,因为师长不可能会参与弟子比试,所以参与的人也只有凌(灵)字辈弟子和柏(洛)字辈未收徒又愿意参加比试的少数几位。
景容从跟柏阑一起来重明宗到现在,已经快要两年了。
两年前在主峰大殿达到金丹期旁观收徒礼的几个凌(灵)字辈弟子都还没有收徒,进阶金丹的也又多了几位,此次去秘境的人,也是要从这些金丹弟子里挑选。
演武场被划分了几个擂台,擂台上都做了防护阵,以免误伤到台下的弟子。
初赛是用了抽签的方法,竹签上分别用朱砂和黑墨写了数字,数字相同的人对战,顺序按数字从小到大。
柏阑几人顺序靠后,就打算先观战找找经验。
在拥挤的人群里,一行人好不容易挤到一处看比赛视线极好的地方,就听见人群尽头传来一阵异动,有人说道:“凌时师兄来了。”
景容顺着声音的来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桃花眼,对方也不避开他的目光,反而回了一个不善的笑,眼神看起来竟像是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