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两条街,小重瑾便被灵兽贩子掳走,带到了人间修仙界黑市,禁锢了变化之术,变回了追风逐月马,被当成坐骑出售。
像小重瑾这样的小马妖,在黑市中最是吃香。
它不像成年马妖般,意志坚定、宁死不为人之坐骑;它这种年纪的小马妖,年纪小、不记事,在马贩子手中调/教个几年,自然便会忘记自己的出身来历,乖乖当人坐骑、供人驱使。
因不服管教、几次试图出逃的小重瑾,被灵兽贩子打得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地躺在笼子之中。
濒死之际,小重瑾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她头上不停地抚摸着。
“真是漂亮的小马驹。”
小重瑾睁开眼睛,一个很好看的碧衣男子正蹲在笼子前,喜爱地抚摸着她的毛发。
想骑我,做梦!
小重瑾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量朝着那手狠狠咬去。
“咔哒”一声,却落了空。
“这是我拿笔的手,可不能受伤。”
没咬到,可恶!
带着不甘和怨愤,小重瑾身不由己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却是在云巅之上。
小重瑾动动身体,发现自己已经变回了人形,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很好地包扎过了,一些较轻微的皮肉伤已经痊愈。
“小马驹,你醒得倒快。”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
小重瑾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
那人,正是昏迷前所见到的碧衣男子。
“正好,王城快到了,你家在何处?”碧衣男子问道。
王城快到了?
小重瑾连忙低下头一看,果然,脚底下流云聚散间,隐约能见一座巍峨城池出现在群山环绕之中。
她真的能回家了?
小重瑾眼眶不由地一阵湿热,经历过这么多的折磨,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在那里,城西最大的宅子,屋顶上立着重明鸟的那家。”
“好,我送你回去。”说着,碧衣男子放下了小重瑾,反手拿出了一支银色飞瀑纹毛笔,挥毫而书。
他长袍广袖,从容不迫,随着运笔动作,广袖微漾,带起云雾荡开淡淡涟漪,一笔笔玄妙的字痕泛着微光悬浮空中,小重瑾看着看着,不由地痴了。
直到小小一个叩击击打在她的眉心,小重瑾这才醒过神来。
“小马驹,你该回家了。”
小重瑾听出他话语中的离别之意,连忙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抬头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你救了我,我爹我娘都会感激你的。”
“我这样子,可不能出现在王城之中。他会被气死的。”碧衣男子说道。
“他?”
他是谁?碧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轻飘飘一挥袖。
小重瑾眼前一花,下一瞬间,便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没一会儿,感知到动静的妖仆们纷纷赶了出来,众星拱月般将小重瑾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府主和夫人为了找你,都快把妖界翻过来了!”
“爹、娘呢?”
“他们还在外头寻小姐,我这就传信告知府主,小姐回来了!”
一片乱糟糟中,一个妖仆疑道:“咦——小姐,你额头上写着什么?”
小重瑾伸手一摸脑门,摸到了一手的墨汁。
*
“小马驹……他倒是没变,几千年了,还是这幅老样子。”听完重瑾的故事,凤箫神色莫名地说了句。
重珂眉间泛起狐疑之色——不是说妖王凤箫最厌恶时见仙尊吗?为什么听到重瑾与仇敌间的过往,会如此平静?
“王与仙尊是旧识?”重瑾问道。
“呸,什么旧识,是仇敌!”
重珂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跪在地上,对着软帐中的凤箫磕了一个响头,说道:“陛下,如今证据确凿,重瑾勾结仇寇、不贞不洁,理当重罚。但求王看在我告发有功的份上,不要累及无辜、牵连重明府。”
“不过是千年前的一面之缘,何必小题大做。”狐笙说道。
“那一面之缘,或许不足为提,但是这千年来,重瑾从未忘怀过时见仙尊。她穿碧衣、用笔器、习墨术,处处皆是在模仿时见仙尊。这七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她写给时见仙尊的情书,字字情真、句句意切。这样的妖若当了王后,是我妖界的王后,还是灵仙界砚宫的王后?”
“你说……这是她写给时见的情书?”凤箫扬着手中卷成圆筒的书籍问道。“你没打开看过?”
“没有,重瑾甚为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便将纸张掩盖,从不示妖。但我试探过,是她亲口承认,那些东西都是写给时见仙尊的。”
凤箫十分欣赏地看着重瑾:“这样的情书,多来点。”
下次蟠桃宴见到绿葱精,看我不笑死他!
重珂懵了,“王,你不怪罪重瑾?”
“为什么要怪她?”
“她跟时见有勾结啊!”
“我喜欢这样的‘勾结’。”
这发展不对啊!你的准王后跟仇敌勾勾搭搭,给你戴上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说这样的绿帽子再多来点?喜欢一匹马就要自动自觉在头上种一片青青草原吗?
你疯了吗?
“马妖,我欣赏你。”
不对!这发展不对!情书有问题!
重珂猛然反应过来,扑到箱子前翻开一本书籍一看——
《我的时见甜甜甜》
又拿过一本——
《风流魔王俏仙尊》
《种田空间之仙尊有喜》、《花好孕圆,霸道师弟难招架》、《一夜七次,昨夜新郎他是谁?》、《仙尊倾城,灵界百花爱上我》……
???
这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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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瑾:论黑粉的自我修养~